此時,京城通往北疆的一處狹窄山道上,烏雲密布,山雨欲來,白天如同黑夜一般陰暗,一輛馬車正頂著風搖搖晃晃艱難地前行。
馬車上,坐著一個滿臉胡須的商人,他神情陰鷙地望著一側的山穀,一言不發。
旁邊坐著一個少婦,她容顏很是憔悴,膚色發黑,但依然能夠看出,她的底子不錯,曾經是個美人。她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鳥一般,緊緊摟著懷裡的孩子,低著頭。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空。
少婦伸手捂住了孩童的耳朵。
“哢嚓——”
雷聲驚天動地。
孩童被嚇得鑽進少婦懷裡,嗷嗷大哭起來。
滿臉胡子的男子狠狠瞪了少婦一眼:“廢物!你還能乾好什麼?!還不快哄哄他,讓他閉上他的逼嘴。嚎,嚎,再嚎就把你們倆扔在山裡喂狼!”
少婦害怕得身子顫抖,急忙把孩童摟得更緊了一些。
孩子不敢大聲哭了,他扭頭看向胡子男,眼睛裡流露出了與年齡不相稱的濃濃仇恨。
男子扭頭瞥見了孩童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驚,揮手劈頭蓋臉給了孩童一巴掌,罵道:“狗娘養的。你怎麼看你老子呢?!老子喂條狗都比你強!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居然還敢恨老子?!”
孩童趕緊把腦袋全埋進了少婦的懷裡。
男子啐了一口,罵少婦道:“娘的個野驢逼草的東西!你好好教成兒!”
這個滿臉胡子的男人,就是薛景和。
少婦便是柳春娘,她悶悶嗯了一聲。
她知道孩子恨薛景和的原因。
那天夜裡,薛景和對她施暴的時候,動靜太大,把薛汝成驚醒了。
當時薛汝成驚嚇過度的眼眸,隔著門縫,柳春娘看得清清楚楚。
那時,母性使得柳春娘止住了痛苦的呻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揮揮手讓薛汝成離開。
薛景和卻更加生氣了,罵道:“騷貨,你還笑得出來?!”
拳頭如同雨點一般砸向柳春娘。
薛汝成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嗓子像是被人捏住了,緊張害怕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一夜,柳春娘是暈過去的,她不知道薛汝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隻知道接下來的幾日,薛汝成一直高燒不退。
而薛景和責怪柳春娘沒有照顧好薛汝成,更是將柳春娘當成了發泄對象,動則打罵。
柳春娘想離開薛景和,可那時薛景和看得緊,再加上大戰在即,她怕外麵亂起來,不敢貿然帶著孩子逃跑。
而薛景和跟她打包票,不管軒轅朗勝負,他們都會平安無恙。
為了孩子,柳春娘忍了。
薛景和也的確做到了。
太子的人一直監視著薛景和,本是希望從他那裡探得軒轅朗的消息。誰知早在軒轅朗攻城前幾日,薛景和便找機會偷偷逃脫了。
太子的人發現時,那個宅子裡頭隻有假扮成薛景和的流浪漢了。
薛景和在城內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身觀望,得知軒轅朗兵敗,他就第一時間喬裝打扮,趁亂帶著柳春娘與薛汝成離開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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