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和將柳春娘母子倆送到縣城一家客棧,留了銀子讓店小二去找大夫,他便匆匆折返,暗中跟蹤林婉棠。
誰知他沒有機會害林婉棠,反倒被林婉棠氣了個半死,還差點摔死在平安寺前。
薛景和心中愈發懊惱。
柳春娘看了看薛景和臉上、手上的傷,不敢多問,隻抽泣道:“老爺,大夫說若是再晚一點,成兒就沒命了。”
薛景和心煩意亂地揮揮手:“好了,彆哭了,煩死了!他這不是趕上找大夫了嗎?!”
柳春娘道:“可是,大夫說,成兒發燒太久,體溫又太高,傷到了肺腑,腦子也會受影響。”
薛景和心裡一沉,來到薛汝成跟前,見薛汝成精神尚好,便問道:“成兒,我是誰啊?”
薛汝成奶聲奶氣回答道:“你是——父親。”
薛景和的心放了下來,斥責柳春娘道:“彆胡說八道,成兒好著呢!我們成兒將來還要考科舉呢!”
柳春娘心頭泛起難以言說的酸楚。如今,薛景和是朝廷通緝的逃犯,他們的兒子哪裡有考科舉的資格與可能?
柳春娘暗中下定了決心,她要找準機會,想辦法帶薛汝成另尋出路。
林婉棠回到客棧,用了晚飯,捧著一本醫書去找安九娘請教一味草藥炮製的細節,就聽見走廊裡傳出女子的哭聲。
哭聲越來越大,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林婉棠吩咐玲瓏:“你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玲瓏應聲,出去打聽了片刻,過來回道:“少奶奶,是一個孕婦在哭。不知怎的,她今日突然腹痛下紅,請大夫過來診脈,大夫說胎兒保不住了。”
林婉棠起身,探頭朝走廊看了看,隻見一個老大夫提著藥箱,陰沉著臉從一個客房走出。
老大夫嘴裡嘟囔著:“哭有什麼用?讓她喝藥將胎兒墮乾淨,她還不聽,日後必然下紅不止,有她受的。”
林婉棠聽孕婦哭聲淒慘,動了惻隱之心,便走到那間客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一個少女紅著眼睛過來開門。
林婉棠道:“我也在這裡住店,我粗通一些醫術,不知道能否幫上忙。”
床上躺著的孕婦聞聲止住了眼淚,打量著林婉棠說:“夫人當真會醫術?你要是能保住我腹中的胎兒,我願意給你很多銀子當報酬。”
林婉棠緩步上前:“我給你把脈看看吧。”
林婉棠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伸手為孕婦把脈。
然後,林婉棠輕聲說:“你出了多少血?”
孕婦見林婉棠是女子,並不避諱,解開汗巾褪下褻褲,讓林婉棠看了一眼。
林婉棠鬆了口氣,說道:“出血量不是太多,我可以為你施針開方子試試。若能保住最好,若不能保住,還望嫂子不要怪我。”
孕婦急忙點頭:“還望夫人儘力一試。娟兒,拿一錠銀子給這位夫人。”
林婉棠擺手:“此事不急。嫂子,我會儘力為你保胎,但是,我有句醜話得說在前頭。你懷孕月份尚淺,胚胎若是保不住,有可能是胚胎有問題,嫂子一定要想開一些。你還年輕,日後還能再要孩子。”
孕婦的眼淚滴滴滑落:“我男人死了,我肚子裡這個是遺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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