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柴太醫一走,薛景睿立刻坐在床邊,也不說話,隻用一雙亮晶晶的黑眸看著林婉棠。
林婉棠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拍了薛景睿一下,低聲嗔道:“你傻了不成?”
薛景睿這才沙啞著聲音說:“我剛得知你去了北玄的時候,心驚害怕。如今看著你躺在這裡,我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林婉棠淺淺笑了笑,臉頰微紅:“我就說我們能打贏這一場仗。”
薛景睿握著林婉棠的手,眉毛不由自主蹙到了一起:“你的手……”
林婉棠忙將手抽回,笑著掩飾:“你知道的,我一向體寒。”
薛景睿將林婉棠的手放進在他的胸膛暖著,然後用另一隻手扯了扯被子,將林婉棠蓋得嚴實了一些。
想了想,薛景睿覺得還是不夠,又吩咐:“玲瓏,再加兩個炭盆……再灌一個湯婆子。”
玲瓏微紅著眼睛,趕緊去了。
如今,屋裡其實已經溫暖如春,玲瓏穿著夾襖站在屋裡,鼻夾都沁出了汗來。可林婉棠蓋著厚厚的被褥,用湯婆子暖著,她的手腳依舊冰涼得不似活人。
可見林婉棠體內寒氣之重。
薛景睿乾脆脫了外衣,鑽進林婉棠的被窩,將林婉棠緊緊攬在懷裡。
林婉棠問:“師父怎麼說?這些天璣草夠將你體內的毒全都清出來嗎?”
薛景睿點頭:“夠了,足夠了。這兩天柴太醫一直在忙著製作藥丸,我隻要堅持按他的叮囑吃藥,身子能夠好起來。”
林婉棠伸手去摸薛景睿的小腿,薛景睿笑著,霸道地禁錮住林婉棠的小手,假意調笑:“夫人今日怎麼有些性急?”
林婉棠一開始沒聽懂,待想明白之後,她嬌羞地啐了啐薛景睿:“有沒有一點正經模樣?!討厭!”
薛景睿哈哈大笑了起來,在林婉棠臉頰上親了一下。
之後,屋子裡安靜了片刻,薛景睿聽著林婉棠喘息的聲音似乎有些吃力。
薛景睿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愧疚。
林婉棠這回心力受損,落下的病根怕是很難完全治愈。
麵上,薛景睿笑道:“如今,你我都是病號,我還是搬到你的東暖閣來住更好,省得柴老頭來回跑。”
林婉棠不由得暗笑,兩個人的房間就挨著,統共也沒有十步,薛景睿這是在粘人呢。
林婉棠欣然應下。
其實,林婉棠不想提起她在北玄的事情,可是,這件事無論如何繞不過去。與其等著薛景睿從旁人口中聽到什麼,倒不如她自己告訴薛景睿。
於是,林婉棠望著薛景睿的眼睛,儘量平穩氣息,緩緩道:“夫君,你想不想知道我在北玄的事情?”
薛景睿已經從巴寬那日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了一些。
薛景睿輕輕揉了揉林婉棠的頭發,道:“你想說我就聽,你若是累,就晚一晚再告訴我。”
林婉棠覺得心口難受得緊,她深呼吸一下,聲音也顯得很輕柔低沉:“旁的倒也罷了,隻是,我曾以王妃的身份,進了逍遙王府。”
林婉棠說完,帶著幾分忐忑看向薛景睿。
她素知薛景睿愛吃醋,唯恐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