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藥煎好了。歌闕喝了鎮痛止血的藥,人安靜了下來。
林婉棠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待,語速很快地叮囑:“這藥一天服用三次,用上七天。這期間,人不要挪動。”
說完,林婉棠便往外走去。
薛景睿跟在林婉棠身後,亦步亦趨。
此時,右都督侯晉一邊整理著衣裳,從旁邊一個屋子走了出來,疑惑地問:“薛賢弟,你這就要離開?”
薛景睿沒有搭腔。
林婉棠正在下台階,忍不住抬頭看了侯晉一眼。
侯晉驚訝地喚了一聲:“弟妹。”
林婉棠嘲諷地笑了笑,沒有說話,揚長而去。
薛景睿上前拉林婉棠的手,林婉棠看都不看他,直接閃開,低聲道:“彆碰我!我嫌臟。”
林婉棠快步上了馬車,急聲催促:“快走!”
馬車起動,薛景睿一步躍了上來,鑽進了車廂裡。
小小的車廂,頓時充滿了那種甜膩的脂粉氣。
林婉棠有些反胃,抬手將兩邊的車簾都掀了上去。
冷風灌了進來,林婉棠感覺有些冷。但她希望風更大一些,好將汙濁之氣一掃而空。
薛景睿低聲說:“歌闕的母親與我母親是閨中好友。”
林婉棠麵朝著窗口,沒有說話,一陣冷風劈頭蓋臉地吹進來,林婉棠感覺像是一下子窒息了。
她彆過頭,用力地深呼吸了幾下:“原來是舊時相識啊。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薛景睿一怔,搖了搖頭,接著說:“不是這樣的,歌闕比我小很多。母親去世後,歌闕的母親很照顧我,接我去她家小住過幾次。後來,歌闕的父親外任去了山西,因為貪腐獲罪。歌闕被人買去當瘦馬教養,輾轉被賣到醉歡樓,新近成了這裡的花魁。”
林婉棠嘲諷地笑看著薛景睿:“原來如此。歌闕妹妹真是身世堪憐,你是該憐香惜玉一些。”
薛景睿眼神裡有一絲薄怒,他抿了抿嘴唇,說:“我沒有梳攏她。”
林婉棠做了個賠禮的姿勢,道:“說起來都是我不好。我來得不巧了,耽誤了將軍梳攏歌闕姑娘。”
薛景睿微微閉上眼睛,過了片刻才說:“這是什麼話?!即便你不來,我也不可能碰歌闕。”
林婉棠嘲諷道:“還是怪我,我不該學醫。我若半點醫術不通,就不會知道歌闕的病是因為遇上了粗魯的莽夫。”
薛景睿伸手攥住林婉棠的胳膊,眼神帶了一絲乞求:“我告訴歌闕,我會幫她贖身,然後把她安頓下來。歌闕卻想跟著我,幾次三番來抱我,我著惱了,就將她甩開,她撞到了桌子上,,不知怎的,居然疼成了那樣。”
林婉棠推開薛景睿,坐得遠了一些,說:“你彆打量我好糊弄。侯晉納了歌闕的好姐妹月嬌為妾。你今日白天去侯晉那裡喝了納妾酒,晚上就隨他去醉月樓會歌闕。你是羨慕侯晉了,對吧?”
薛景睿有些生氣,也顯得有些哀傷:“你為何這麼不肯信我?我跟侯晉去醉歡樓,是因為得到線報,那裡可能藏有倭寇的線人。”
這時,馬車停在了侯府角門,林婉棠心頭突然生起一陣煩躁,她輕哂道:“原來如此,薛將軍原來是為國獻身,是我格局小了。”
林婉棠說著,靈巧地下了馬車,快步進了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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