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多年來雄踞西南,在那邊有著盤根錯節的關係,皇上為了西南的安定,對平西王多有拉攏之意。
皇上應該知道康向梁如今的心意,但是,林婉榆不鬆口,康向梁的親事就成不了。
康向梁既然未婚,平西王又開口了,皇上的確很難拒絕。
皇太貴妃壓低聲音說:“弟妹,哀家不知道你四妹妹的心意,你最好幫著問一問。哀家估摸著,康向梁這次十有八九躲不過,林四姑娘無意倒也罷了,若是有點情意,可要抓緊了。”
林婉棠輕輕點頭:“臣婦知道了。”
這時,門簾一動,寧王走了進來。
寧王行禮:“見過母妃。”
皇太貴妃忙笑道:“寧王快快免禮。過來坐在火邊烤烤手吧。”
寧王身子骨一向弱,十分畏寒。如今已經出了正月,他還是裹緊了貂裘。
林婉棠起身,向寧王行禮。
寧王忙讓林婉棠免禮。
都落座以後,皇太貴妃關切地問:“你身子可好些了?”
寧王一邊伸手在小爐子上烤著火,一邊笑答:“多謝母妃關懷。經過明空大師醫治,兒臣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夜裡也能安寢了。”
皇太貴妃笑道:“如此甚好。你不要掉以輕心,還得多加保養。”
寧王說:“那是自然。兒臣盼著身子早日康複,好為皇兄分憂,將來也能更好地孝順母妃。”
皇太貴妃有些憂傷:“可惜你母妃走得早。若她還在,看到你身子逐漸好起來,定然很欣慰。”
寧王歎了口氣,說:“母妃福薄,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年幼時,得您處處照顧,兒臣一直記在心裡。”
皇太貴妃輕輕擺手:“快彆說這些外道的話。”
寧王笑了笑,說:“下個月,兒臣估計要去一趟東南。倭寇消停了幾個月,怕是又要卷土重來了。皇兄命兒臣去那邊督軍。”
皇太貴妃笑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很是聰慧,將來能幫你皇兄很多忙呢。”
正說著閒話,眾人便聽見春暉殿裡傳出太監的喊聲:“太後娘娘薨了!”
眾人忙肅然起身,來到春暉殿外。內外命婦按照品級排好,跪下來為太後哭喪。
一時之間,偌大的皇宮裡哭聲震天。
林婉棠暗想,這其中,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為太後悲傷呢?哀榮都是糊弄活人罷了。
宮裡換上了白色的宮燈,掛上了白幡。
到了夜裡,皇後留了一些人輪番為太後守靈,大部分人都到了安排好的宮室歇息。
如此守喪了幾日,內外命婦們都疲憊不堪。
皇上也很疲憊。
太後的靈柩被送到皇陵之後,皇上就病倒了。
秦望舒在宮裡為皇上診病。
林婉棠回了國公府,派人喚來了林婉榆。
林婉棠將康向梁被逼婚的事告訴了林婉榆。
林婉榆低頭不語。
過了片刻,林婉榆抬眸,道:“長姐,我……”
林婉棠輕笑:“你不用急著表明態度,自己靜下來想一想吧。”
林婉榆應下,起身告辭。
她出了國公府,也不坐馬車,自己一個人在街頭溜達。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她自己的宅子附近。
林婉榆決定去宅子那裡看看。
她不知不覺,來到了康向梁的宅子門口。
康向梁府門口的一個侍衛突然驚喜地上來行禮:“林姑娘,您是來探望我們公子的嗎?”
林婉榆一愣,支吾道:“康公子……在這裡?”
那侍衛壓低聲音說:“我們公子今日被老爺打了一頓,逃了出來。老爺這次動手打得很凶,公子傷勢挺重。”
林婉榆著急地問:“請大夫看過了嗎?”
侍衛回答:“大夫看過了,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公子且得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