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十七公主得意地道,“你還不知道,小默的手藝可不是誰想嘗就能嘗到的,除了皇上之外,恐怕隻有我跟那個尚書郎了。”
“為什麼你們兩個這麼特殊,有這個待遇?”
“我嘛,自從小默進宮那天起,就覺得跟他有緣,他不但會一手好廚藝,而且還善吹笛。我是自幼沒了母親,他的家遠在西羌,在這個人情冷漠的後宮裡,我們兩個就慢慢成了知己。至於那個尚書郎為什麼也有這種待遇,讓他自己說給你聽。”
確實,除了皇上,隻有舒晏和十七公主有這種待遇。不過在小默的眼裡,十七公主跟自己隻是知己朋友而已,而舒晏則要重要得多,在昨天的時候,她就將給皇上做的同樣的食饌給舒晏送了一份過去。
“我跟舒大哥是在一艘來洛陽的船上認識的。他來自南方,我來自西羌,千裡能相識本就已經很有緣,之後又發生了一些奇遇。我們越發覺得對方的好,後來我們就在尚書台廨館住在同個屋簷下,同吃一鍋飯,而且還結為了兄弟。”
“結拜異姓兄弟啊?就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種嗎?”十七公主好奇地問。
“說起這個,”小默來了興頭,“千裡之緣根本就不算稀奇,還有更稀奇的,我跟舒大哥竟真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呢。”
“啊?真的嗎?”十七公主驚訝道,“如此說來,你們真的是奇緣啊。哎,隻是老天不作美,讓你們兩個都是男子,如若不然,定是一對良緣美眷啊。”
“你們不要以為這就算稀奇了,還有更更稀奇的呢,我跟舒大哥出生那天,相隔幾千裡的汝陰和西羌竟都出現了七色彩雲呢。”
“汝陰,姓舒,七色彩雲?怎麼會這麼巧?”芷馨心裡犯了嘀咕,雖然她不想跟這個直爽熱情的陌生宦官多說話,但心中的疑惑還是迫使她開口問道:“真有這麼巧的事?你們是哪一天出生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是泰始二年出生的。”
“是不是泰始二年的五月六日出生,今年都是二十一歲?”
“對。”小默詫異地看著芷馨,“你怎麼知道?”
“因為七色彩雲的異象隻在那一天出現過,而且我也是那天出生的。”
“天啊,怎麼會這麼巧,竟有四個人是在那一天出生的了。”
“四個?都是哪四個?叫什麼名字?”芷馨故意想讓小默說出那個姓舒的名字來。
“我、馨博士你、我舒大哥舒尚仁……”小默因為尊重舒晏,所以不提他的大名,而隻說了他的表字。
原來叫舒尚仁!芷馨心裡道: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那麼湊巧的事,我心裡想著晏哥,遇到個姓舒的,就一定是他不成?天下姓舒的多了,而且在那一天迎著七色彩雲出生的人也多了,這僅僅是個巧合而已。
因為那人不是她的晏哥,芷馨緊張激動的心情立刻變得輕鬆、無所謂起來,她也就不再關心剩下的那個人是誰了。
“三個了,還差一個呢?”十七公主問。
“最後那個麼……”小默故意停頓了下來,笑著瞥了十七公主一眼。
“你看我乾什麼?與我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那個人就是你喜歡的秘書郎施得啊。”
芷馨大感意外,笑道:“啊?原來公主喜歡施家公子啊?”
十七公主此時臉都急紅了,“小默,你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尤其是當著馨博士的麵!你可知道,她跟施家公子可是有媒妁之言的。”
“不是吧?”小默尷尬得不行,“馨博士,你千萬彆上心裡去,其實我是開玩笑的,十七公主她跟施家公子根本就不認識,也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千萬彆當真啊。”
“我當然不會上心裡去,因為我跟施家根本就沒有什麼媒妁之言,也沒有任何關係。不過你說十七公主喜歡施家公子,我覺得也許是真的,因為我記得她曾經說過,施家公子是現在年輕女子擇偶的標準……”
“我拿你們當知己、當師長,你們竟這樣捉弄人,看我明天不治你們的罪!”十七公主假裝生了氣,下了逐客令。
季春是一年中最有生機的時節。春寒已經不見了蹤影,這時的氣候溫暖濕潤,蘊藏著巨大的力量,適宜一切草木的萌發。
小默心中的偉大計劃也要趕著這個大好時節來實現。她要為舒晏釀葡萄酒。釀葡萄酒必須要有原料葡萄和釀酒的技術。釀酒的技術已經學到了,葡萄籽也已經從家裡帶來了,這是她曆經半年的艱辛才做好的準備。
她知道這天是舒晏的休沐日,而且今天皇上去出遊,自己得以清閒。匆匆處理完了自己的事情,她就去尚書台廨館找舒晏。
舒晏剛剛耍完一趟劍,回到屋內,打算自己做些粟米粥吃。在鍋灶旁找尋了一番,一無所獲,他忽然一拍腦門,“壞了,米已經在昨天被我吃光了,而我卻忘了。唉,看來,今天要餓一頓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