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澈一邊說著,一邊忽的想起了前些日子北苑凜音也問過他的類似的問題,那時候他的回答也和現在一樣。
是以他露出了一個笑容,“結婚應當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重在過程,而非任務目標似得結果。湊合著,湊合著,可能就真的把自己湊合著過了。”
話音落下,鶇誠理奈的心臟仿佛被某種東西狠狠地重錘了一下。
她側過眉,把整張好看的臉龐藏進了陰翳裡,鼻子莫名的有些泛酸。
她也是這樣堅信的。
但是,當這件事情總被家裡人念叨的時候,再堅定的信念也總會有動搖的時候。
北川澈沒有轉過頭去,他知道,這時候鶇誠理奈肯定不希望自己看她。
他想了想,伸出手輕輕的搭上了她的肩膀,寬慰似得拍了拍。
哢嚓。
小隔間的門又一次被打開。
鶇誠理奈像是突然受驚的兔子一般,迅速的轉過了頭去,望向了那邊。
而北川澈的動作則是稍稍遲了半秒。
房間外湧進的亮光讓他倆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待到兩人逐漸適應了光線,睜開了眼睛,才恍然發覺,一道身著白色西裝,有著一雙深邃眼眸的男人來到了他們的身前。
就是他的臉龐紅的有些不自然,看上去似乎是喝醉了。
在窺見鶇誠理奈那張臉龐的瞬間,男人的眼底掠過了一抹興奮的微光,就好像是王子終於找到了流落街頭的公主那般。
從鶇誠理奈踏入這場聚會現場,映入他眼簾的那一刻開始,他心底的那份悸動便已經告訴了他,今晚的目標不可能再更改了。身為情場老手的他很快的便控製住了自己內心的悸動,頗為禮貌的展開了他的示好與追求。
可對鶇誠理奈而言,她並不喜歡這個男人,他太過輕浮了。
但偏偏他的用詞與語氣都是那樣的彬彬有禮,無懈可擊,縱然她心裡有再多的不耐,也沒辦法率先黑下臉來拒絕。
再三考慮下,她也就隻能出此下策,躲到了這邊來,討個清閒。
但奈何還是被他找到了。
“我為我剛才的貿然邀請,向你道歉,鶇誠小姐。”男人露出了一個略顯歉意的表情,柔聲說道,“但是,我想和你多聊聊的想法,絕對是真心的。”
經驗老道的他很清楚,現在該做的絕對不是直白的窮追猛打,而是以退為進。
鶇誠理奈皺了皺眉,連搭話的心思都沒有。
“等等,你是……”
兀的,男人發現了在場還有一個人。
他移過視線,眼神頗為不善的望向了北川澈,就像是雄獅在巡視自己的地盤一般。
北川澈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這樣的眼神,以淩冽的眸光回望向了他。
兩人的視線交彙,男人的表情愈發不善。
這樣的環境下,這樣的眼神,在他看來,就是挑釁。
雖說他比北川澈矮了些,但在打架上,他的經驗一向很足。
醉意麻痹了男人的神經,夜色中,隻有三人的環境,也讓他的理性擺脫了韁繩。
他很清楚,哪怕現在爆發了衝突,待會兒隻要以一句‘唉,我喝了酒,太衝動了,紅多尼私密馬賽’,大不了再賠個錢,便能把很多事情揭過。
酒精的借口,總歸是好用的。
“我問你話呢,你是……”
念及至此,男人的語氣愈發狂躁了起來。
“你說呢?”
鶇誠理奈皺了皺眉,往北川澈的身邊靠近了一些,握住了他的手,接著,變成了十指相扣。
四目相對,一切儘在不言中。
伴隨著她的這個舉動,北川澈嗅到了一股幽香外的微醺酒味。
好家夥,合著你也喝了酒是吧!?
“我們走吧,阿澈。”
鶇誠理奈沒再看他,柔聲對北川澈說道,就像溫柔的女友對男友輕訴那般,然後拉著他,便往門外走去。
男人沉默了下來,他怎麼都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咬緊了後槽牙,眼神愈發陰狠,在他們擦肩而過的瞬間,他仿佛又看到了北川澈那輕視的眼神。
男人可以在喜歡的女人麵前輸掉一切,唯獨不能輸掉麵子與尊嚴。
北川澈剛才那鋒銳如刀的眼神已經刺傷了他的自尊。
麵子和尊嚴在這一刻成了絕佳助燃劑,轉過身,男人想也沒想的朝著北川澈的脖頸揮出了拳頭。
酒精終究還是麻痹了男人的神經,在他的人生裡,他想要的東西,往往都能得手,哪怕正當手段無法得手,那也可以硬來,糖衣炮彈,軟硬皆施,他有的是辦法。
街頭鬥毆裡,最關鍵的一點,是不能誤判彼此之間的差距。
如果他沒有喝酒的話,或許不會這麼衝動,一切也還有斡旋的餘地。
但生活向來不會有如果,隻有結果和後果。
在他看來,此刻他就是身披盔甲的白馬王子,而鶇誠理奈則是被惡龍誆騙了的公主。
現在,王子來到了城堡前,拔出了寶劍,要披荊斬棘的掠過那條長路,做掉惡龍,救回公主。
憤怒會燃燒理智,也會帶來衝動的代價。
他的拳頭並未擊中該擊中的目標,而是被一隻白皙的手攔在了半空。
劇本在這一刻就此反轉,滿心歡喜的王子找到了公主,願意為了公主而戰,打倒惡龍,但他怎麼這麼都沒想到的是,不是惡龍誆騙了公主,而是公主誆騙了惡龍,反倒把後者圈養了起來。
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有公主,有的隻是換上了漂亮禮服的龍騎士。
攔住了他拳頭的鶇誠理奈皺了皺眉,想也沒想的回敬了他小腹一拳,吃痛的感覺讓男人瞬間就如同煮熟的蝦子一般漲紅了臉。
但龍騎士顯然不打算給他私密馬賽的機會,她已經忍了他很久了,她拽住他的胳膊,腰部發力,近乎是本能般的補上了一記結結實實的過肩摔。
嘭。
身體撞擊地麵的聲音在這一刻無比清晰。
男人陷入了短暫的幸福安眠。
嘶。
望著這一幕,北川澈倒吸了一口涼氣,目瞪口呆。
他似乎低估了自己這位鄰居了,難怪她偶爾會提到她讀大學的時候,常常和社團的社員們打成一片。
——合著這個打成一片是物理意義上的。
剛才他是有所防範的,但還沒等他做出動作,鶇誠理奈就搶先一步的動了。
她的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知道沒少練。
挨上這麼一套組合技,高低得在地上和大地母親親密接觸個好幾分鐘。
“彆發愣啊!”鶇誠理奈白了這家夥一眼,順手把自己頭上的發圈拿下,圈在了自己白皙的皓腕上,單馬尾在這一刻又變成了披肩發,她拉住了他的手,“該溜了!阿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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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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