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一路向北
毫不誇張的說,《一路向北》是相當一部分人的青春。
北川澈也不例外。
雖然穿越前的他並沒有經曆過那種撕心裂肺的,宛若都市晚間八點檔的糾葛戀情,畢竟他的初戀是無疾而終的,但對於這首歌,他是相當耳熟能詳的。
畢竟,在那個帶著回憶濾鏡的,有著電影般膠卷質感的黃昏,以及那校園廣播站的喇叭裡悠悠響起的《一路向北》,是那樣的令人印象深刻。
拿起吉他的那一瞬,穿越前的種種過往便像是跑馬燈似得浮上了北川澈的心頭。
在深吸了口氣後,他閉上了眼睛,任由那股子悵然若失的情緒淹沒了自己。
自從音樂技能達到v.8之後,對於唱歌,他就突然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技法的進步是一方麵,但更多的是需要那種非常玄妙的感覺。
——要保持任由情緒淹沒自己,但又不完全被情緒淹沒的尺度。
就好像是電影裡的濾鏡一般,情緒就是濾鏡,而他,則是濾鏡中的人,這樣一來,他隻需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歌聲裡的故事感便會撲麵而來。
坐在沙發上的柏源詩織抬起了眉來,偷偷地打量起了麵前的北川澈。
眼前那張端正的麵龐仍舊俊逸帥氣,但是他給她的那種感覺卻是在悄然間發生了變化。
舉個不那麼恰當的例子來講,現在的北川澈給人的感覺就更像是那種經曆了一場失敗的戀情後,仍沉溺於其中,走不出來的味道。
猶豫了一下,柏源詩織悄悄地抬起了屁股,往鶇誠理奈的身旁挪近了一些。
這樣,她就能名正言順的離自己的同事先生更近一些了。
呼。
伴隨著一聲幽幽的歎息,北川澈睜開了眼睛,自然的撥動起了吉他的琴弦,彈奏起了穿越前他聽過了千百遍的旋律。
吉他的聲音響起,婉轉哀怨的旋律頃刻間便浸染了整個客廳。
儘管吉他沒辦法複刻出汽車引擎轟鳴的聲音,但室外滴答滴答的雨聲卻是做了完美的替代。
沒有刻意的去追求技法,更不存在一定要唱出那種撕心裂肺的味道,北川澈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唱起了這首歌來。
後視鏡裡的世界バックミラーの中で)
越來越遠的道彆遠くなるお別れ)
你轉身向背,側臉還是很美背を向けて橫顔がきれいで)
我用眼光去追,竟聽見你的淚目で追いかけ涙が聞こえて)
在車窗外麵徘徊,是我錯失的機會そこにいるのに何もできずに)
你站的方位,和我中間隔著淚そこにいるのに何もできずに)
街景一直在後退,你的崩潰在窗外零碎街並みが通り過ぎてく)
聽到這裡,坐在沙發上的鶇誠理奈不自覺地捏緊了手。
可能是因為經曆相似吧,也或許是因為那天晚上在沿海高速上的經曆吧,對於這首歌,她相當的有感觸。
甚至可以這樣說,在北川澈唱到第二句的時候,她的腦海裡就已經浮現出了那時的畫麵了。
車子在沿海高速上飛速行駛著,路燈不斷灑下,然後又被不斷的甩在後麵,車內的光線也因此忽明忽暗,坐在副駕駛的她隻能看到儀表盤和中間控製台的淡淡熒光,卻看不太清開著車的他臉上的表情。
那時的她猶豫了一下,轉過頭看向了副駕駛的車窗。
透過那半透明的玻璃,她看清楚了自己臉上的表情,也看清楚了那空曠寂寥的陷入了整片夜色中的大海。
可能是因為那時候的情緒翻湧,也可能是因為一些種種的原因吧,最終,感性還是越過了理性,促使著她道出了那麼一番話。
也許……
這首歌就是取材了那一段時間的經曆呢?
沒來由的,鶇誠理奈的心底生出了這樣異想天開的想法,不過很快的,這樣的想法便化作了過往雲煙。
要是澈的每一首歌都取材自身邊的話,那他的感情經曆未免太豐富了一些。
這一點,人妙早早地就說過了,某位笨木頭的感情經曆在升上高中之前是為零的。
可是……
鶇誠理奈抿了抿薄唇,那本該化為過眼雲煙的想法又莫名的冒了出來。
如果,她是說如果。
萬一就是取材自她和他呢?
她很清楚,這樣的想法,換做是平時,她隻會在心底自嘲般的輕笑一聲,告訴自己,彆自作多情了,但在眼下這個雨夜,聽著窗外那愈發綿密的雨聲,她就是越是想要於這一瞬自我催眠。
嘩啦啦。
窗外的夜雨越來越大。
北川澈仍在輕聲唱著。
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北向かい君から離れ)
你說你好累,已無法再愛上誰疲れたってもう誰も愛せない)
風在山路吹,過往的畫麵全都是我不對風が言う悪いのは僕だったよね)
細數慚愧,我傷你幾回何度も傷つけて)
望著北川澈的臉龐,北苑凜音不自覺地沉默了下來。
每次聽自家未婚夫唱歌的時候,她就會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好像是那種,明明他們都是一個年紀,可他就是經曆了好多好多。
就這個問題,她也不止一次的問過他。
而她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句讓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話——彆傻了,笨姑娘,這隻是假設情景,然後設身處地的代入一下,接著以故事中的人的視角去闡述某件事情罷了。
對於這個答案,她是半信半疑的。
後來,她也就這份原話,旁側敲擊的問了問同為作者的柏源詩織,以及在音樂領域上頗有建樹的森島雪紗,最後,她得到的是一個完全肯定的答案。
自家未婚夫在這個問題上是沒有騙自己的,他說的就是實話。
隻是該說不說的,她還是覺得有點在意。
可能就是像妙說的那樣吧,自己就是一個喜歡吃醋的姑娘,哪怕知道了澈的過去,也清楚自己和澈都是第一次戀愛,但還是想要知道那個虛構出的故事裡的女孩子究竟有沒有原型,如果有的話,那又是誰?
嗬。
搖了搖頭,北苑凜音不自覺地輕笑了一聲,接著拉住了繪島妙的手。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自己也確實是醋意橫飛了。
但仔細想想的話,也沒什麼好的辦法,誰讓自己那麼在意那個壞家夥呢!
想到這裡,她也不再去糾結那麼多,側耳繼續認真地聽起了自家未婚夫的新歌。
作為最初的聽眾,她可得好好地記住他的這次‘微型演唱會’。
可不管北苑凜音是否釋懷,亦或者還是在介意,歌曲仍在繼續,歌裡的故事也依舊如流水般緩緩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