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試圖保護石堡上的第一玩家,保他暫時不死。
她要,拖延時間,直到身後這人被徹底異化。
她沒忘記,她和他,確實有仇。
愛德朗等人,明確和他結過仇。包括她自己,都挑釁過他。甚至,水島川晴……也已經死在了他的手裡。
梁子已經結下,她不能寄希望於對方的仁慈。直接抹殺威脅,便是最好的手段……往常不提,是因為沒有抹殺的希望,但現在,她忽然遇到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原本已經決定不再乾涉對方,但在得知水島川晴極有可能因為對方而死後……她的心靜不住了。
……他是掌權者,又走了那麼多隱藏路線。
……他是目前為止,唯一能轉換玩家和npc身份的人。
所以……
……
“水島川小姐是建議我們,先不要動手嗎?”旁邊的艾蘭得:“我也認為應該如此,這個世界任務不會這麼簡單,既然水島川小姐覺得先等等為好,大家不如先看看情況。”
其他玩家麵麵相覷。
“真的要這樣嗎?”也有玩家提出異議,這是隸屬於世界樹公會的槍類玩家安東尼:“拖延是否會出現問題?按照一般的情況而言,危機會越拖越大。更何況,我們麵對的是第一玩家,即使他現在精神狀態不好,也不容小覷。”
旁邊,抱著琵琶的玩家秦春瑤反駁:“……不,我讚同水島川小姐的意見,在副本中,與重要npc合作是必要的,我們最好等待‘佰神之子’封長的出現。”
“還是謹慎為妙,我讚同水島川的想法,我們不能全滅在這裡。”
“水島川小姐的引導者是典司,他是我們之中的最強者,我認為,還是聽她的為好……”
榜前玩家並不是所有人都讚同水島川空的意見,有人想要出手,卻被典司攔下。
現在是白晝期,白晝期禁止玩家相互攻擊,如果典司想要殺他們,他們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實力的壓製,造成了這一局麵的出現。
天空顯得很安靜。
——所有人,隻能注視著石堡,等待著什麼。
有人在等待著佰神之子,以剿滅邪神。
有人卻是在等待一個人的異化,以毀了他今後的一切。
“咚咚。”
在此刻,他們忽然聽到了一陣心跳聲。
詭異,穩定,像是響在他們的耳邊,震徹著他們的胸腔,連他們的身體都開始不自覺地共鳴。
“這是什麼聲音?”有玩家立刻發現不對。
“是從下麵的觸須中傳來的聲音!”五感極其敏銳的“鷹眼”鐘夕。
“我們應該出手了!一般而言,突然出現的心跳聲,意味著有人喚醒了什麼!”經驗豐富的高玩莉茲立刻出言:“快,迅速殺死觸須怪物,避免異狀發生!”
她的話語極具號召力,玩家們持起武器,就想要靠近。
“——不能殺!”水島川空立刻擋在了他們麵前。
典司招出手,一股威力恐怖的火焰,擋在他們麵前,隔絕了玩家出手的一切路線。
……
【玖神線·he結局永恒睡夢),進度:30】
……
“——水島川!你不要因為你的私利,拖延時間,讓大家都團滅!”有玩家已經看穿了她的想法。
“快讓我們過去,殺了蘇明安!水島川,這場比賽可隻有一個勝者,你不要故意維護誰!”有人卻認為這是水島川空在維護蘇明安,不想讓他死,他們受世界論壇的輿論版塊荼毒過多,還認為這兩個人之間有私情。
“我不能殺!”水島川空依舊擋在玩家們麵前。
這機會千載難逢,她必須要爭取到最後。形勢突然緊張起來。
玩家們針鋒相對,恨不得咬掉彼此身上的一塊肉,原本利益一致的聯盟在“殺與不殺”之間瞬間破裂。
以路為首的幾人,想殺死蘇明安,來救他,防止他被異化。而水島川空和艾蘭得等人,卻牢牢護在蘇明安麵前,想拖延時間。
此時,局麵變得極其諷刺起來。
想殺人的,成了救人的一方。
而在保護人的,卻在當著真正的劊子手。
一方麵,這些人,是人們真正的希望,他們走在大多數人的腳步之前,追逐著縹緲無際的未來。
一方麵,他們又在親手掐滅除他們以外的光輝,剪除仇恨,排除異己。
而他們的視線中——蘇明安卻隻是低著頭,和旁邊的米迦樂著什麼。他將幾枚炸藥碎屑,塞進了他的身體各處。
……第一玩家,這是已經瘋了嗎?
“水島川,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伊莎貝拉收回視線,臉色陰沉。
“我知道。”水島川空神情不變,她攔在石堡之前,以一個忠實‘保護者’的姿態:“……我在讓積分進度條,變得更穩定,更切實。”
“就為了一丁點主辦方陷阱的可能性,你要殺死有可能是真正靠自己闖關到現在的人類英雄?”路質問。
“我隻是,在試探一個可能性而已。”水島川空:“……如果我真的誤會了他,我們會全力救治他,讓他恢複過來。”
她知道,她的話隻是冠冕堂皇,它隻是為了正當化她的需求而存在。
無論如何,她無法放任一個,與她結過仇,極其可能事後報複她的存在,繼續統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