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王差愚前往京口,過幾天你便能見到胡原、苗蘭了,開不開心?”楊安玄笑道。
張鋒笑應道:“公子去哪,仆便去哪。”
回到家中,楊安玄派人去請陰敦、袁濤和劉衷前來敘話,過幾天便要離開建康,總要通知好友一聲。
四十九日不準屠宰,隻能備些魚蝦、臘味、禽蛋和菜蔬,幾人得知楊安玄將前往建康皆麵現不舍之色。
楊安玄笑道:“京口與建康之間不足二百裡,順流而下隻需三四個時辰,乘車也不過一天半的路程,諸君得暇可來京口玩耍,愚定儘地主之誼。”
劉衷性情豁達,舉杯笑道:“安玄說的不錯,等百日禁區一過,愚便是京口找你,到淑蘭院中聽聽新曲。”
袁濤拍掌笑道:“劉兄到時可要叫上愚和陰兄,此等美事豈能獨享。”
陰敦有些羨慕地看著楊安玄,道:“說來愚比安玄大三歲,如今安玄已是六品官身,愚仍在國子學中廝混,慚愧啊慚愧。”
劉衷佯做不快地道:“陰兄,你的前程不在安玄之下,隻需多等些時日。在座諸位隻有愚最為艱難,你若興歎,愚豈不要以頭撞牆了。”
楊安玄心中一動,道:“劉兄,此次會稽王會派遣一批人前往京口,你家在北府軍中多有舊識,何不趁此機會,同愚一起前往京口。”
劉衷意動,停杯道:“安玄這個提議不錯,愚族叔在五兵部任曹郎,愚這就找他去打點。”
說著,劉衷將杯中酒飲儘,興衝衝地站起身,衝著幾人揖了一禮,揚長而去。
楊安玄失笑道:“劉兄性情中人,不管他,咱們三個一醉方休。”
第二天,楊安玄提了禮物前往臨湘侯府,拜彆老師車胤。師徒一場,險些不歡而散,自己前去京口總要前去辭行。
書房,楊安玄見車師的鬢邊似乎銀絲更盛,麵容也顯得憔悴,顯然這些日子朝堂不安也影響到了車胤。
看到楊安玄,車胤溫和地笑道:“你這些日子守在西堂外辛苦了,怎麼不好生在家歇息幾天。如今太子成為新君,你的職司怕要變動了。”
楊安玄道:“車師一猜就中,昨日會稽王召弟子入府,想讓弟子隨同王刺史前往京口。”
車胤略一沉吟,明白了司馬道子的心思,輕歎道:“這幾日王恭在朝堂上屢斥會稽王,會稽王一再忍讓。此次派人隨王恭前往京口,是想緩和關係、溝通內外,以免生出誤會,細論起來王恭有些過了。”
楊安玄道:“車師說的極是,弟子竭力成為京城與京口間橋梁,努力消彌嫌隙。”
車胤微微點頭,心中卻是苦笑,會稽王與王恭之間是權勢之爭,朝中重臣尚且不能彌合,楊安玄又有何力消除矛盾。
楊安玄見車胤神情鬱鬱,笑道:“車師,事在人為,弟子雖然人小力微,但儘心去做,總有些用途。或人人都儘心儘力,再大的嫌隙也能彌合。”
車胤欣慰地讚道:“你能說出這番話,也不枉吾對你的一番教導。”
楊安玄趁熱打鐵道:“車師,兼聽則明,朝堂紛爭亦要有多種聲音,車師你剛正不阿,為時人所重,應該慷慨發聲,為國事直抒胸臆才是。”
車胤神情振奮起來,笑道:“老夫臨老膽氣漸衰,顧慮重重。安玄少年豪氣衝去老夫心頭陰霾,不錯,朝堂之上老夫應秉心直言,方不負先帝知遇之恩。”
從車府出來,楊安玄心情舒暢,能和車師儘釋前嫌,比贏了千兩黃金還要高興,隻是前往京口不能時時向車師請益了。
站在府門前沉吟了自詡,楊安玄想著是不是要到徐府走上一遭。
想到上次到徐府的遭遇,徐邈顯然對自己存有戒心,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徐中書謹小慎微,自己便不去惹他煩心了。
此去京口,順便把麵館的生意做起來,因為張鋒的緣故,楊安玄準備將張鋒的母親孫氏帶去京口,把趙田的妻子田氏留下,有許娘子相幫,京中基業可以放心。
楊懷腿腳不便,讓他留在建康,留下兩名護衛聽他調遣,自己有四人護衛足矣。
再把丁勉一家帶上,丁勉一家四口,家主丁勉可以在外奔走,妻子洪氏和女兒丁蓉照料家宅,丁實讓他跟著張鋒,若是人手不足到時再雇上幾人。
萬事俱備,隻等前往京口了。
楊安玄一抖韁繩,座騎邁著輕快的步伐,老馬識途,自動朝家的方向奔去。
…………
青溪,王國寶府邸。
王緒恨恨地道:“聽聞會稽王有意派遣楊安玄前往京口,豈不讓這小子脫離了阿兄的手心。”
王國寶冷笑道:“王恭自身難保,楊安玄隨他前去,早晚讓他難逃活命。”
王緒笑著舉杯道:“阿兄深得大王信重,王恭、楊安玄早晚都得跪在阿兄麵前求饒。”
得意的笑聲如同梟叫,在夜空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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