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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安這番話其實很不對勁兒。
至少在燕雲霄與寶弦聽來是這樣。
武人是否發現自己身處心魔局這件事,其實無關緊要,因為當你身處心魔局的那一刻開始,便意味著你要開始渡心魔局了。
鎮壓心魔這事兒倒是有,可鎮壓一次之後,再來一次,難度頗高,而且鎮壓心魔局後吐出一口濁血這件事,也有些不大對勁兒。
按照張文靜所說,皇後娘娘內傷好了很多,那顯然這口濁血本就可能是吐出的內傷濁血。
不對勁兒的地方也是這兒了。
因為娘娘聽起來,是實力突破了,而不是心魔反噬啊。
可脈象卻是心魔反噬的脈象。
張文靜可不單單是朝堂之上的太醫,能被世人公認為【神醫】,張先生所救之人萬萬,而且能在江湖之上行走卻無人敢傷他,也是因為如今止境之中,許多人皆與張文靜有聯係,更有救命恩情,多少心魔局之人被張文靜所搭救,能不能救是一碼事兒,但能不能判斷出脈象,又是另一碼事兒,因此張文靜診脈脈象不可能會出錯。
蘇長安看著燕雲霄與寶弦二人疑惑表情,於是開口:“所以,我不是一直說沒啥事兒嗎?心魔局如何我也不好說,但好像我隻要不拿刀跟人動手,她就不會出來。”
燕雲霄與寶弦表情更加詭異,心魔局有太多奇特的存在,因功法而異。
但是如皇後娘娘這般的在這些奇特之中,也獨樹一幟,心魔局或可一直存在,一輩子無法渡了,或是下一刻就給渡了。
可不拿刀就不會出來?
一邊張文靜也是一臉詫異。
但還沒等張神醫開口,蘇長安看著燕雲霄與寶弦:“不過有件事兒倒是可以確定,實力像是提升了,不過倒是沒到十七停,但我感覺摸到門檻了。怎麼這樣了,我不知道。”
儼然一副,心魔局是有,但被強行壓住了,不過不是反噬,我實力提升了,為啥提升了,不知道,反正就提升了。
跟以前一樣,很莫名其妙,但結果就是這樣。
寶弦欲言又止,然後看向燕雲霄。
燕雲霄自然也詫異,可看著蘇長安,又是無奈搖頭。
見自己娘子如此,寶弦看向蘇長安才要開口,又閉上了嘴,因為他也搞不懂了。
蘇長安低下頭看著自己手心,隨後抬眼看向燕雲霄:“姨,我不是每次實力提升都這麼莫名其妙嗎?我都習慣了,你還沒習慣?”
燕雲霄實在不知道怎麼回這話。
蘇長安緊接著說道:“我以為你早習慣了。”
已經不是回不回話的問題,而是燕雲霄知道娘娘老毛病又開始了,所以根本不打算說話。
可心中卻還是驚訝的。
到了現在這個實力,提升實力哪兒那麼簡單。
結果,這就又提升了。
雖然當下燕雲霄感覺蘇長安的氣息很平靜,但就是這份平靜證明了蘇長安實力變強了。
一邊寶弦不說話,但看著蘇長安也有些哭笑不得,都說這位娘娘心如花木,向陽而生,如今身處心魔局之內,且體內氣勁如何,想來娘娘最是清楚,結果還如此說笑,難得。
但同時寶弦也其實也很驚訝,因為這就又提升實力了,實在是妙不可言。
而且剛剛蘇長安也說了,心魔可能與殺念有關係。
這就讓寶弦想起查看他們玉龍寺文獻的時候,曾有一段記載當年創出倚危停那女子的說法。
當年那女子便是在短短一年之內以極強實力出現在江湖之上,也因此,江湖不再太平,女子所過之處,沒有什麼順者昌逆者亡的事情,而是不順心者,皆死,不分男女,但凡做過負心一事之人,必死無疑,有人阻攔,也是死。
那時候的大夏處於典盛時期,烈武皇帝時期的大夏本就尚武,大夏也因此強者如雲。
但偏偏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子,立於這些強者之巔,殺人無數,天下之人無不膽寒,最後還是朝廷出手,派出兵馬再加上江湖之上各路止境大宗師一起設計圍殺。
不過女子沒死,而是安然離開,那一戰玉龍寺十一名大師,回來三人,其中一人武學全廢,兩人重傷。其他門派以及朝廷兵馬,皆是死傷慘重,可謂是一人殺儘了當年大夏,西域,漠北三處武學巔峰大宗師們,讓不少絕學就此斷了傳承。
在文獻之中,那名玉龍寺大師明確記載,那女子實力極其霸道強悍,可稱之為自古以來第一人,其所創出的【倚危停】也可稱之為天下第一奇功。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寶弦對倚危停很好奇起來,甚至不惜代價搶了功法給燕雲霄,想著讓燕如玉練,但如玉卻是練倚危停毫無天賦,也就一直扔著了,直到蘇長安出現。
寶弦看著蘇長安,腦子裡冒出個猜想,就是暫時還不好說。
因為若是想到那女子,再想到皇後娘娘剛剛所說心魔局的事情。
好像這場心魔局,不是渡與不渡的問題。
是要與不要的問題了。
換言之就是,若是他這個猜想,娘娘就是要選擇是不是要成為那女子那般的殺人魔頭。
夏鳳翔聽出蘇長安又開始嘚瑟了,而且是直接當著燕姨的麵,翻了個白眼後,看向張文靜:“這麼說,他現在身子都是好的?”
張文靜沉默了下後點頭:“目前看,娘娘身子一切安康,而且之前的內傷也好了很多,但”
說到這兒,張文靜停頓了下後,如實回答:“但娘娘體內氣勁紊亂如此,老臣從未見過這般。”
夏鳳翔皺起眉頭,意思就是人沒什麼事兒,但有很奇怪的事情在蘇長安身上發生了。
夏鳳翔看向燕雲霄與寶弦。
寶弦開口:“暫且不明,但也有可能倚危停便是如此的功法。”
夏鳳翔皺眉,回頭看向蘇長安。
但看著蘇長安的樣子,雖然心中鬆了口氣,卻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壓著這口氣,夏鳳翔讓燕雲霄等人先行離開出去接待一下外邊那些人,她還有話要跟蘇長安說。
燕雲霄與寶弦自然抱拳離開。
倒是張文靜有些犯了難,離開前問了句”外邊官員若是詢問,老臣是如實說,還是怎麼去說。”
夏鳳翔就說了句”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沒說明白。
這就讓張文靜愣了一下,該怎麼說就怎麼說,這話聽著簡單,但頭疼啊,但想想後,張文靜看著蘇長安朝著他笑著點了點頭。
這位神醫像是明白了什麼,自然是躬身作揖後離開。
等張文靜離開,夏鳳翔馬上直勾勾注視著蘇長安:“真沒事兒?”
蘇長安無奈點頭:“真沒事兒,就是要想辦法渡了心魔局才行。否則以後少不得會很麻煩。”
夏鳳翔皺眉,心魔局的事情他就不懂了,但想了下後:“太奶應該知道怎麼辦,找時間好好問問她。”
蘇長安點了下頭,但心裡明白,這事兒太奶怕是也什麼都做不了,畢竟是自己的心魔局。
但蘇長安看著夏鳳翔眉宇,伸手揉開,輕聲道:“我要有什麼事兒都跟你說的,彆擔心這些了。不過,你先告訴我這事兒怎麼處理,我就吐了一口血,你弄這麼多前輩跑來,而且全是天下十人。還有外邊那麼多官員。”
比較起外邊這些人,蘇長安其實更擔心那些官員們,畢竟都是文人,很麻煩。
夏鳳翔白了眼蘇長安:“我哪兒知道,你自己想辦法。”
蘇長安馬上說:“媳婦兒,外邊的我來處理,官員們伱來咋樣。”
夏鳳翔聞言白了眼蘇長安:“挨罵的事情讓我去是不是,還好意思叫我媳婦兒?有你這樣的!”
蘇長安啞口無言,事實上他就是這麼想的。
蘇長安想了下後說道:“要不,我裝個病?”
夏鳳翔罵道:“裝病事情更大!”
蘇長安想了下,好像是這樣,然後說道:“要不到時候我就點頭搖頭保持微笑不說話,你來說?”
夏鳳翔看著蘇長安,心裡默默想著,他是病人,他是病人!!
臉上,夏鳳翔努力保持著微笑:“起來了!”
蘇長安歎了口氣,顯然這法子也不行。
夏鳳翔看著蘇長安:“朝臣們也不見得會彈劾你,畢竟大家就是來看看你,而且等看你沒事兒,大家想來也不會說什麼,之所以召見,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處理今天行刺的事情。”
蘇長安點點頭,主要是那麼多年紀大的長輩,就算自己是皇後,但大家都是為了自己好千叮萬囑讓我自己好好養病,結果自己就是跑出去了。
無關身份,單純不好意思。
調皮孩子麵對,對他很好的長輩,也會靜下心。
但蘇長安也知道,首先要麵對的是外邊壓迫感很強的幾位天下十人。
隻是
說是有壓迫感。
可當蘇長安與夏鳳翔出去後,率先看到的是在院子一邊紮著馬步,抬起雙手,雙手之上更放著她那把天下最重的刀【玄刹】。
看到這一幕,無論是蘇長安與夏鳳翔都有點兒愣住了,但看到申屠哭月身邊站著的燕雲霄。
又好像明白了過來。
申屠哭月今天應該跟蘇長安他們一起出宮的,但卻因為要找酒,所以偷懶沒去。
應該就是因為這個正在被燕雲霄罰。
但怎麼說呢
申屠哭月小小的,在那兒紮著馬步,眼淚汪汪不說鼻涕更是一大把,那麼大一把玄刹更在女孩手臂上放著,還顯然不準放下來。
有點兒殘忍。
申屠哭月眼淚汪汪看著蘇長安,滿臉寫著”救我”。
蘇長安欲言又止,但還是選擇轉過頭,因為燕雲霄看著他,眼神很嚴肅。
蘇長安不好插手了,一邊夏鳳翔也是知道這是燕雲霄管理手下,便也不插嘴,同樣撇過頭當做沒看到。
此時大廳內的鬱桃花等人已經站起身,並且紛紛朝著夏鳳翔與蘇長安行禮。
對於申屠哭月,他們也選擇無視,不是不管,而是不敢管,甚至求情的話都不好說上一句,剛剛柳風骨看不下去,想要開口,但燕雲霄手按在了刀柄上,柳風骨立馬轉為咳嗽了一聲。
燕雲霄從不跟人講道理,手放在刀柄上就是,但凡你說一個字出來,下一刻會怎麼樣自己想。
眼下眾人已經從燕雲霄口中知道了蘇長安無礙的事情,所以大家難免鬆了口氣。
不過固然是天下十人,但麵對大夏天子,眾人也不敢有所失禮的事情,不說大夏鐵騎步卒是否允許,單單那邊站著的燕雲霄跟另外一邊笑嘻嘻站著的寶弦和尚答不答應,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夏鳳翔坐下後開口:“諸位都是前輩,不必行禮,隨意即可。”
眾人再次行禮後,紛紛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蘇長安笑著看向眾人,柳風骨,柳絮兒,連星瀾三人蘇長安熟悉,倒是沒什麼可說的。
倒是鬱桃花,蘇長安這還是第一次見。
一直想著見一麵,但出不去宮,也就一直耽擱了。
但依著蘇婉兒,燕姨她們對這位桃花劍聖所作所為的事情,蘇長安大概對這位有一個感覺。
柳風骨練刀先練嘴,硬的很。
而鬱桃花是練劍先練嘴,賤的很。
今天看到,倒是跟想的樣子差不多,不過瞧著也不像是個嘴很欠的人啊。
鬱桃花瞧見傳說中的皇後娘娘看自己,嘿嘿一笑後,稍稍抱拳。
不過鬱桃花感覺自己輸了。
天底下沒人能讓鬱桃花見麵就後退兩步從而認輸,但是如今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