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能天使高達的頭部。
他依稀記得當初的援助隊伍裡有位戰士駕駛著那台驚人的戰爭兵器,以豁免一切病毒的身姿屠殺那群異合生物。
那也確實是頗具人氣的戰爭兵器,隊伍裡叫七實的小姑娘就很想開一開。
那位沉默寡言的戰士始終沒同意,隻是給了她一個能天使頭部造型的頭盔。
就和眼前這‘人’戴的一模一樣,隻是七實拿到的眼睛不會發光。
對方戴的卻真的在發光。
……為什麼會發光?
裡走神想到。
走神是他的壞習慣。
他在隊伍裡的定位是精於演算的火力手,不論哪台機體都要求高運算,令他的思維迅速的同時,也容易想多。
但那些想法也因為高運算的緣故,通常都是一閃而過,並不妨礙生活和作戰。
就作戰而言,這甚至算優點,因為他這種‘走神’在尋找中就是多線程演算,直指勝利的路線。
哪怕是生活中,走神隻要結束的夠快,就能不被人發現,就像裡的回答之快,好似不假思索:
“你…一定要頂著這頭盔嗎?”
雖說這個世界的確很自由。
自由到——那些隻在傳說中的奇幻生物堂而皇之的走在街道上,更有奇裝異服的時尚者把自己打扮得蠻不像人。
根本分不清是spay還是本就長那樣,但對麵這位絕對不長這樣吧?
人類青年的身體,常服甚至挺自然的,雖然有些嚴實,長袖長褲看起來略有些熱,但也不算在裡那‘惡魔的衣品可能會非常奇葩’的偏見想法裡。
可一看臉——竟然是高達!
這副裝束哪怕是走在奇裝異服的人群中也屬於最矚目的吧?
尤其是那眼部晶體真的發光。
“稍微出了點意外,否則我也不想戴,你就當我的臉不太方便見人。”
他的聲音也不像夢境裡那樣低沉渾厚,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對方都以人類的姿態出現了。
“伱是通緝犯?”
“很陰暗的想法,和我當初一樣,但老實說……”蛇說著,從衣兜裡伸出了手。
那手在發光,引來了其他客人的視線。
然後他揣了回去。
“現在你懂了。”
懂了,但沒完全懂。
原來惡魔之中甚至會有發光體麼?
發光體不是天使麼?難道是天使墮落的惡魔?
裡的腦中一瞬間跳過幾種可能,但既然對方都說是意外,他也就不去問緣由,隻是再次打量他問:“你真的是蛇?”
雖然聲音確實與那惡魔相近,但在這個世界,聲音其實代表不了什麼。
“沒有假裝的必要吧?不過你硬要問的話,還記得那多餘的諫言麼?”對方問,“隱藏牆壁那個。”
【前有隱藏牆壁,啊,寶物啊】
【無隱藏牆壁,是騙子】
在那本是缺乏生氣的夢境中,也就那兩句矛盾留言令他印象深刻。
設計者刻意的誤導被糾正,也讓他確信這裡有第二個人。
“記得,”裡點了點頭,“那麼,我是裡。”
有些多此一舉的自我介紹,但雙方都不在意這一點,對方更是順著這話語開口道:“看得出來,原來你不是白發啊?”
當然,這次他使用的代號‘亂數’的機體,沒有過於個性化的裝飾,一頭初始棕色過耳發。
“……我是零級改造的義體人,發色並不重要,隻是塗裝。”
準確的說是構造體,隻要和鉭193共聚物相性良好就能將意識剝離存儲到機械體。
換到這個世界,就是零級義體化,高於一級那除了大腦都改造的義體等級。
這說法也是委婉版本的機械飛升。
是較為少見的選擇。
在科技與源能如此發達的世界中還選擇機械飛升的,要麼真的厭棄肉身,要麼是急需戰力速成的神壕。
“無妨,隻要是人,總歸是忍不住懷念過去的。”奧默平靜道。
他一直在觀察裡,透著s頭盔那看似妨礙視線,實則一覽無餘的晶體鏡片。
看起來和人類根本沒有兩樣的造型,甚至連眼神變化、麵部表情都有細節的反饋。
像是這樣力求仿真的義體,不是為了玩樂,就是懷念為人時的過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構造體追求這一點更多是為了穩住‘意識海’。
這是技術局限,就像器官移植排異一樣,構造體的意識海不適合鏈接結構異樣的身軀。
但這又何嘗不是靈魂在懷念著過去呢?
裡聽過聯邦的研究者感歎過這一點,但他卻沒想到這兒上。他隻覺得對方確實是惡魔沒錯,一句話正中他心頭的煩惱。
也是誤會,但也不全是誤會。
因為奧默確實看出他心不在焉且目光多變,而更重要的是——在屬於魔人的靈魂視野中,對方雖然有著人形的輪廓,卻又有著無數交錯而過的線條。
似固定靈魂的手術線,又似劃分靈魂塊的分割線,每個靈魂塊的色調飽和度又都不與相鄰處一致。
多少有點觸發他的強迫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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