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人類無法理解才叫怪獸。
它們永遠超脫人類的常識。
怪獸不受任何束縛。
——沉。
自由,是怪獸操控者的核心基準。
敢於粉碎常規、擊碎既定框架的決心,是他們真正與怪獸心意相通的根本,也讓他們成為了怪獸。
可是並非所有的怪獸操控者都會走上那條路。
倒不如說,能走上那條路的怪獸操控者才是少數,因為所有的怪獸操控者在覺醒之前,都隻是單純的人類。
而人類,生來就是不自由的。
正如電光機王故事的最終,主角組中有一位從過往走出的山中曆,仍然會被就業絆住那樣,一個人生來就要麵對各式各樣的束縛,從友人、親人、職業,再到整個社會——就連你的三觀,都可視作一種文明加諸給你的束縛。
自由是短暫的,而不自由,才更接近永恒。
即便成為了怪獸操控者,也並不意味著你就真能割舍過往的一切,能將過往的三觀也一並摒棄。
&nination,實例控製,這份力量所交予你的,其實是一份控製權。
所謂控製的權利,也是選擇的權利。
既然無法真正脫離那些不自由,那麼你可以選擇該擁有哪些「不自由」。
並非所有的不自由都是拖累,也不是所有的束縛都是必須掙破的枷鎖,你賴以生存至今日的腳步都由你的三觀決定,你從小到大的生活,或許常伴親人與友人的關心。
不可否認也有人對此勢同水火,恨不得與當下的一切都做個了斷。
但麻中蓬並非那樣憎惡當下的極端者。
即便加入了「怪獸優生思想」,即便在自由的追求純度上已經超越了三位前輩,他也仍然是從健全法製社會下成長的少年。
不願意殺人,也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胡亂的破壞。
可以說,這裡的怪獸優生主義們,之所以會極端反差般的超出奧默的預計,不僅僅是因為某種‘指向性極強的違和感’,更因為麻中蓬加入了組織,以他那少年人本應具備的活力與親善,改變著周圍。
同樣是少年,但卻與好似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僅一點點地改變了同伴,還讓沉姑且認可了他那耗時或許會長一些的社會改造提案。
“毫無疑問,他一定程度地繼承了原本某個人的位置,讓你們比以前更像個整體……”
遙望著那經由吞食人類的情緒而得到些許強化的布爾拜因德,在與那一階段的嘎古拉對決中,仍處下風模樣,惡魔好似自語般的發表著評價,而這幅態度,隻會讓他腳下的紅發青年更加地不滿。
“你在說什麼鬼東西!快放開老子,否則…呃啊!!”
四根利爪構築的腳爪,其腳後跟處延展的尾指,有著能夠進行一定程度的活動性。
譬如說,在踩踏物體時,如釘般刺入其中,以求站得更穩。
對於鬼蛇這種隻要‘清醒’過來就會立刻成為殺人急先鋒的潛在危險分子,奧默的友善是很有限的。
更彆說,他真的很吵。
“雖然不奢望你能聽懂,但至少安靜一些。”
話落的時候,他的指尖先是落下一顆小小的火團,再是構築出完整的隔音法陣。
下落的火團會覆蓋他尾指之前戳出的血洞,友好地對其止血。
而完整的隔音法陣能夠蓋住那殺豬般的嚎叫,在其隊友麵前保住基礎形象。
這就是魔人的貼心之處。
這也是有著麵對駭人姿態也敢動手的勇氣,卻並不具備與非人之物對抗的實力時,就會導致的結局。
相較於他,他的隊友顯然更具判斷力,懂得當下絕非是該對‘救命恩人’動手,甚至大放厥詞的時候。
“林頓…先生,對嗎?”
比起看著鬼蛇,再看著魔人,單手扶著另一隻手臂,像是在想些什麼的貉,十駕倒是勇於開口,卻不是為那‘安靜’起來的同伴求情,而是問:
“您之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我是說,”就像是怕表述不清,他又迅速改口繼續道,“我想問,蓬和沉為什麼會打起來?”
不愧是隊伍裡看起來最正常的好好先生,這位一臉憂慮的眼鏡哥並未直接將那把他們帶出戰場的魔人視作敵人,也沒有與那暴躁的同伴一樣,將魔人之前的話視作某種能夠扭曲他人心智的魔咒。
他正常的想要獲悉原因,即便那份正常讓奧默感到乏味。
有心氣的馬娘才能綻放光彩,有特色的人類才會值得觀察,而不夠怪異的怪獸使……
“十駕先生,你有沒有一種感覺?”他答非所問,儘管言語仍是一如既往的帶著敬稱,但那厚重沙啞的魔人嗓音,仍能給人一種無言的壓迫,“看著那位少年,那位一度團結起你們所有人的少年,能夠主動引領你們行動的少年,能夠讓你想起些什麼。”
“像是一個身影。”
他說著,終於從鬼蛇身上抬起了腳,卻又手指一劃,讓無數道暗紅色的字符化作束帶,將其捆在了地麵。
在這之後,他又重新看向十駕。
“一位青年的身影。”
漆黑的流焰中,一抹白點在邁步中緊跟那棕發青年的神態。
“那頭紅發,熾熱地就像是一團火。”
他在十駕眼前踱步,道出的話語讓貉疑惑,卻又不得不看著同伴的神態逐漸放鬆,好似沉入某種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