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如陳銘所料,基本就是換換鞋墊,休整一二十分鐘,就集合全體吃飯了。
野外午飯也很簡單,就是大鍋亂燉,運輸物資的車上很多饅頭,每人發兩個反正撐不著,餓不死。
下午,陳銘還是抗旗的排頭兵,剛走一個小時活動開,就再次聽到吹響的衝鋒號,又是半個小時的急行軍。
導致整個隊伍四百多號人,咬著牙硬頂著往前衝,急行軍就是奔襲,奔襲就是有多少力氣用多少力氣。
一班作為最前排的班,那壓力相當大,後方的隊伍還能稍微緩一下,喘口氣,他們不行,速度剛慢下來一點,就會被跟隊的班長吹哨子提醒。
壓根停不下來。
下午的半個小時急行軍結束,就算沒有上午那麼誇張,也有將近一半的人掉隊。
可這次,領隊班長就沒那麼好說話了,拿著擴音喇叭就開始大吼“後麵的,後麵的跟上,磨磨唧唧你乾嘛呢?”
“說你呢,你哪個班的?讓你們跑個步,比老太太上炕都費勁,不會跑還不會走嘛?”
“再讓我看到誰偷懶,彆怪我單獨收拾你,後麵的跟上,中間留這麼大空,留著開飛機啊?跟上”
急行軍後還是常行軍,這次沒讓休息,很多新兵熬不住了。
但熬不住也要熬,野外拉練就是對士兵的一種考驗,難受是常態。
一班這邊情況同樣不樂觀,體能好的時候,身上的背包,槍什麼的還不算重,等體力消耗完,這些東西,每前進一步都是阻力。
王帥兵、魏衝衝累的左手叉著腰,右手提著槍,氣喘如牛,每走一步就跟渡劫似的,雙腿打顫,看著都感覺隨時能夠摔倒。
陳銘獨自扛旗走在前方,看後麵情況實在不容樂觀,便停下腳步讓後方的趕路壓力稍微小點。
“那個老王,老朱,老魏,你們三個把槍給我,誰還熬不住,把背包也給我,咱們相互扶持著來。”
“啊?沒,沒事,陳哥,我能堅持。”王帥兵趕忙搖頭,他雖嘴碎,但人卻沒啥心眼,跟魏衝衝一樣,是個直腸子。
大家都一樣的負重,三把槍都二十多斤了,再加一個背包的話,陳銘相當於比他們要多負重十五公斤,還拿著旗,沒人忍心這麼乾。
可陳銘卻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返身就把他們三人的槍全都奪過來,背在自己身上,然後又把朱廣誌的背包拿過來,一個人背四把槍,兩個背包,再舉個旗。
隻是看著,都能感覺到陳銘的壓力有多大。
朱廣誌槍被拿走,背包也被拿走,整個人瞬間輕鬆了不少,無負重徒步趕路,哪怕再沒力氣,他也能堅持了。
“班副,對不起,我拖大家後腿了。”朱廣誌眼眶通紅,他的確熬不住了,若非如此,陳銘也不會這麼強硬的幫他把背包和槍拿走。
看著這麼多東西,壓在陳銘身上,他沒有力氣承擔,心裡又過意不去,那種煎熬,讓他一個一米七八的大小夥,愣是哭紅了眼。
“大家都是戰友,我們又是一個集體,沒有誰是拖後腿的,彆怕,你先恢複體力,恢複好了,你幫其他人,其他人也會幫我,大家扶持,共度難關。”
陳銘背後一個背包,前麵還掛一個背包,身上掛著那麼多支槍,轉個頭都費勁,但他依然在出言鼓勵。
“兄弟們,軍人之所以稱之為軍人,那就是因為我們是集體,我們一個人的力量可能不算什麼,所有人的力量加起來,什麼難關不能過?”
“班長說授槍儀式是軍人的成人禮,要我說,第一次拉練也是軍人的成人禮,我們應該慶幸,在最青春的時候,能夠參與到其中。”
“兄弟們,人生最自豪的事情,莫過於祖國需要時,我們正青春,加油!!沒什麼難關是渡不過去的。”
陳銘一翻話,如同春風般拂過眾人心頭,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暖。
咬緊牙關跟在後麵。
此時,隻要前方抗旗的身影不倒,一班就不會倒,陳銘是班副,更像是一班的指明燈,努力的照耀著前方的路。
這邊的場景,都被後方的趙利飛和江鵬看到了,他們不清楚陳銘說了什麼,也不清楚聽到的人什麼感觸。
但他們有眼,能夠看到,原本堅持不下去的排頭班,又煥發出了新的戰鬥力。
他們有經驗,能夠看出剛剛還頹廢的排頭班,變得戰意高昂,後方本來九人的隊伍已經鬆鬆散散,這時候又變得異常整齊。
一個個踏著堅定的步伐邁向前方。
江鵬神色微怔的看向陳銘,看向那道身材略顯單薄卻始終向前的身影,半晌才笑道“好苗子啊,這就是部隊標杆的作用。”
“老趙,這次大練兵結束,或者快結束的時候,被淘汰的那幫家夥肯定會有人來咱們連挑人。”
“你機靈點,到時候把陳銘藏起來,彆讓他們看到。”
“哦,是,啊?”趙利飛原先還在點頭,點到一半,震驚的瞪大雙眼“不是,江排,陳銘還能藏?”
“他藏的住嘛?集團軍新兵評比第一,把我藏了都有人找,藏他恐怕更藏不住吧?”
“怎麼藏不住?”江鵬笑了笑道“讓你藏你就藏,距離新兵訓練結束沒剩多久了,比起訓練中心,咱們這邊會提前下連,肯定會有人先來搶咱們這的好苗子。”
“總之你把人給我藏住了,一班的幾個好苗子都給我藏住。藏在電教室,倉庫,哪怕是廁所都行,反正彆讓他們看到。”
“行,這不難辦。”
他們兩人簡單商量過後,繼續監督隊伍前行。
一班有陳銘在,還算不錯,後麵那些班就苦多了。
野外拉練走不動?根本不存在,人走不動,物資運輸車上栓一根繩子。
繩子另一頭綁十幾個新兵,走不走根本由不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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