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班新兵躺一地,透著月光一眼望去,像是一地屍體,還挺嚇人。
陳銘皺了皺眉頭,人被驚醒後沒那麼快能入睡,他乾脆坐起身,靠在後方土牆上,抱著槍到處掃視。
也不知道他是運氣好,還是不好,剛坐起來,就看到遠處幾道身影,從物資運輸車裡麵出來。
本來,這隻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
甚至讓其他新兵看到都不是事,但,陳銘不同。
隱約看到那幾人時,陳銘就覺得對方背影很眼熟,是早上集合點看到的那幾個換裝的老兵。
“這幫老兵,一肚子壞水。”陳銘盯著看了一會,悄悄起身,繞著角落的位置找到三班班副,孫鵬輝睡著的地方。
他輕輕推了推對方,沒動靜,陳銘使勁推搡兩下,還是沒動靜。
“靠,睡這麼死?”陳銘嘀咕一聲,直接掀開被子,抓了一下孫鵬輝手中的槍。
“誰?”孫鵬輝直接驚醒,怒目圓睜的看向來人,等瞳孔聚焦,看清楚是誰後,孫鵬輝坐起身疑惑道“你大半夜不睡覺,跑這乾嘛?”
“想偷我槍?”
“你把槍保護的那麼好,我可偷不走。”陳銘笑了笑,拉起孫鵬輝伸手指向遠處。
“我沒想偷,但有人想偷,看到那幾個人影沒有?鬼鬼祟祟的那幾個?”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哪個大隊的,明明是老兵卻非要穿著新兵的衣服,肯定不對勁。”
“一起收拾收拾他們?”
“怎麼收拾?”孫鵬輝疑惑的問道。
能當上班副的,沒有一個是傻子。
他也感覺今天晚上特彆不對勁。
平時,班長都是千叮嚀萬囑咐,同一件事恨不得重複八百遍。
可今晚各班班長就點下名,發一點吃的東西,人就不見了。
在軍營都沒這麼讓他們這麼放鬆過,跑到野外反倒是放鬆了?
“還能怎麼收拾,抓到揍一頓唄。”陳銘笑了笑,繼續道“反正又不是我們大隊的兵,不存在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情況。”
“他們如果不來偷咱們就算了,要是偷的話,那就狠揍一頓,敢不敢?”
“那有啥不敢的。”孫鵬輝梗著脖子回應一聲。
“行,你去通知四班,我通知二班,把人先叫醒,動靜小點,彆驚著人了。”
“你就放心吧。”
如果說孫鵬輝剛開始還有些猶豫,現在就隻剩下興奮了。
都是十八九歲的青年,要說喊他們做點善事,那鐵定扭扭捏捏,還要考慮一下。
要說乾點無傷大雅的壞事,那積極性比吃飯都高。
陳銘笑了笑,對於他的反應並不覺得意外,交代完之後就去二班的位置打算繼續叫人。
其實他完全可以隻提醒一班注意就行,但新兵打老兵這種事情,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終究是好說不好聽。
如果就一班動手了,明天排長礙於麵子,明裡暗裡還是會給他們加重訓練。
可要是三五個班一起動手,那就不一樣了,如果二大隊能夠整體警惕性這麼高,那排長就不是生氣,而是高興,是自豪。
所以,好事可以悄悄摸摸的乾,這種事,必須拉上一幫人共同謀劃。
陳銘也不確定人家會不會過來偷槍,但這都不重要,不偷的話就相安無事,偷,就等著挨揍吧。
準備妥當。
二大隊這邊,從一班到四班,基本上所有的新兵都已經醒了。
一個個躺在原地,緊張的盯著遠處一直晃蕩的幾個身影。
要說也奇怪,幾個人愣是在遠處晃蕩了十幾分鐘,沒見對誰下手,反而直接朝著他們二大隊的方向走過來了。
“怎麼辦陳哥?”王帥兵發現那幾人明顯朝著他們這邊過來,搞得都有些緊張了。
“彆吭聲,看他們到底想乾什麼,記住我剛才說的,如果他們是過來偷槍的話,用手抓緊槍,千萬彆給他們,如果他們一直用力扯著不願意鬆手,那旁邊的兄弟們注意,直接揍他,甭客氣。”
“行,嘿嘿,要是這麼安排,我可就不困了。”一幫新兵興奮的回應,躺在地上死死的盯著遠處的身影。
由於陳銘打鋪蓋的位置在最角落,比較黑,如果不走近的話,什麼都看不到。
可他卻能看到遠處過來的幾名老兵,等走近了才發現,對方不是沒有得手,已經有兩個老兵,背上背著槍。
很顯然有兩個倒黴蛋已經中招了。
陳銘搖了搖頭,這幫家夥為了測試新兵的警惕能力,還真是煞費苦心,看情況剛才不是衝著他們來,而是每個大隊,他們都打算光顧一遍。
現在應該是輪到二大隊罷了。
幾名老兵腳步極輕的走到二班打鋪蓋的地方,站在原地嘀咕幾句。
其中一人,悄悄圍著四周轉一圈,最終來到二班最中間的位置,掀開被子就拉槍。
也不知道拉的那個新兵脾氣太暴躁,還是當時二班班副沒把話交代到位,從陳銘的角度看,這人家老兵剛摸到槍,原本“沉睡”的新兵“嗖”一下坐起。
拽著槍托就朝著對方砸過去,很明顯,那老兵也被嚇一跳,
正準備走時,已經晚了,一班,二班,三班,四班,將近四十號人一躍而起,抓著被子就往幾名老兵的頭上蓋。
把陳銘看得嘴角一陣抽搐,是,被偷槍的確很氣人,這要是真被偷走,明天天亮指不定被怎麼收拾呢。
可再憤怒,也要裝的像點吧,就這種一看就是預謀好了,哪有那麼巧。
人都在同一時間睡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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