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從字看人,陳家真要出龍了
陳銘提起背包從班車上下來,伸了伸懶腰袁店鎮路口,距離滾子營村不過一公裡左右,步行回去倒也不遠。
下車後。
由於周圍沒有密集高大的建築遮擋寒風,猛的從班車上下來,一股冷風夾雜著淡淡的火藥味撲麵而來。
陳銘緊了緊衣領,大步朝著村裡走去。
遠處。
一群半大小子湊在一塊,正堵在路中間,拿著爆竹放炮仗。
“砰。”
黃色的陶瓷破碗被炸六七米高,嚇得熊孩子四散跑開,把周圍路過騎電車的大人都驚得刹車,嘟囔著嚷了幾句,無非就是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看到這一幕,陳銘笑了笑,平凡就是福,烏蓋山臨近過年卻遭受泥石流災害,今年這個新春,他們苦了許多。
相對來說,家鄉的寧靜,才是人民最渴望的生活狀態。
哪怕不當兵,憑這一手毛筆字,都餓不著肚子。
旁邊的村民不懂這些文縐縐的談話,隻聽明白了陳銘寫的春聯連溫老爺子都誇獎。
“呀?!真是陳老二家的孩子回來了?”
到了村口,鵬鵬指了指遠處聚堆的人群,大喊道“我爸,二叔他們都在那排隊呢。”
“是啊銘哥,你終於想起我了,哈哈。”鵬鵬激動的衝過來抱住了陳銘,拉著他就往村子裡走。
在這些村裡長輩的眼中,他還是個孩子啊。
聽著爆竹聲,陳銘提起背包,從一群孩子中間路過,其中一個剛放完竄天猴,虎頭虎腦的小子盯著他看了一眼。
“厲害,陳家真要出龍了,從字看人,你的成就絕對不低啊。”
輕輕拿起桌上的紅紙,驚歎道“好筆力啊,一筆而下,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
以前年齡差距大,玩不到一塊,遇見了也不怎麼打招呼,這又是幾年沒見,認不出來太正常了。
“溫爺爺過獎了。”陳銘笑著回應。
小家夥突然雙目一亮,大喊道“你是銘哥?”
“伱是鵬鵬?三叔家的鵬鵬?”
“是啊,嬸嬸。”
“老陳你還愣著乾啥呢,你家娃回來了,來來來,你排我前麵,趕緊把對聯寫了回家,孩子在外麵吃了不少苦。”
陳強水擺了擺手,高興的走過來拉住陳銘,上下打量一番,一拳擂在陳銘胸口。
陳銘感慨的跟在小家夥身後,也不怪他認不出來,三叔一家,一直都在縣裡做水產生意,很少回來。
陳強河激動的看著兒子,雙手都有些顫抖了,兩年多沒見,作為父親,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應三叔要求,他這幅對聯的確是部隊裡麵用的,他也打算第一副先寫個彆的,畢竟太久沒動筆了,第一幅寫的也不會有多好,頂多讓他熟悉一下。
“好,回來好,回來就好啊,走,先回家,你媽在家炸豆腐,打年糕呢,咱先回家。”
陳銘內心一陣暖。
“大人們都在那排隊呢。”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陳銘硬著頭皮走到村口,訕笑著打招呼“王奶奶,劉爺爺,你們曬太陽呢,哈哈,挺好。”
書寫過程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
一群人圍了上來。
“銘子真是有出息了啊,以前我記得在家裡,寫春聯都不過來看的,這部隊真是鍛煉人。”
笑道“拿著練吧,這紙咱們有的是,你在部隊練的,就寫個部隊用的春聯我瞧瞧。”
陳銘也不客氣了,將手中的丸子一口塞到嘴裡,挽起袖子來到桌前站定。
怯生生的又繞到身後觀察了一會,陳銘感覺到了,卻沒有打招呼,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他大多都不認識。
“是啊,哥,趕緊回去,今天咱們村可熱鬨了,各家各戶都跑到外麵找溫爺爺家寫春聯,村口排了好長的桌子。”
“沒,沒管幾個,我現在是營裡的參謀,不帶兵。”
“嗯,黑了,也瘦了,當兵應該吃了不少苦,陳家娃子這一輩裡麵,最有出息的回來過年了。”
可走了十幾米,虎頭虎腦的小家夥還在後麵跟著,陳銘止住腳步,正準備問問他跟著自己做什麼的時候。
“銘銘,你回來過年了?”
繞是陳銘見多識廣,臉皮夠厚,這時候都有點虛了,畢竟,他麵對的不是陌生人,是原主從小到大生活的村莊啊。
陳銘伸手接過熱乎乎的丸子,笑道“寫吧,我在部隊練過毛筆字,寫個春聯應該還可以。”
陳強水將自家侄子也歸攏到湊氣氛的一類,並沒有太在意,不過他很慣著陳銘,還是很積極的清出一張桌子,將自己帶過來的紅紙鋪在上麵。
隻顧沉浸在兒子這次回來時間久的喜悅當中。
後來有收入了,就自己製作墨水,買生宣紙練習,那時候體校經常搞活動,大多都是他動手寫標語,當初在市裡書法圈,他的毛筆字都算小有名氣的一類。
周圍剛才打趣的村民,全都愣住了,他們就算不懂,至少也能看得出陳銘毛筆字絕對不是小打小鬨那麼簡單。
“陳家娃子,你當兵不是不讓回來過年啊,你咋跑回來了?聽說你在部隊當了領導,你現在管幾個人啊?”
看著碗中的墨汁,隨意放在桌上的毛筆,他以前寫字之前都有舔筆的習慣,不是用舔紙,而是真正放在嘴裡舔墨,他用的墨水都是鬆脂加其他原料研磨而成,具備食用性。
“鵬鵬,今天回來是三叔帶你回來的?”
陳銘本來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來滾子營,他都沒準備好呢,被這小子大嗓門一吆喝,好家夥,數百口子人目光齊刷刷望過來。
搞得陳銘這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合成營首席參謀確實算得上首長了,但那也要看對誰,大官,還真輪不上。
“陳家娃,來給嬸嬸也寫一副,今年我們家就門口就掛你寫的春聯了,希望我家那混小子也能跟你一樣。”
就在他準備找話題轉移時,剛才跑出去的鵬鵬帶著陳強河,陳強水從遠處跑過來。
這是他學習古人書法大師的習慣,放在口中可以更加容易調整筆頭的墨水,使毛筆更加聚攏,下筆更有把握。
陳銘越想,心裡越癢癢,要說炸丸子,炸年糕他還真不行,頂多能看個鍋,燒個火,可要說毛筆字,他自信還真不輸溫老爺子,甚至更勝一籌。
小家夥說著,撒開手就衝著村裡跑,人還沒進村,嗓門就傳開了。
“爸,我回來了。”
他們家就一個獨子,因為當兵又不能常伴父母左右,多表現表現,也能讓父母在村裡能更受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