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人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李哥,彆弄死這小子了,留著吧,挺好玩的。”
高台上正撒尿的那人醉醺醺地衝著親信首領喊道。
親信首領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他的襠部,稍微遠離了一些。
“弄死他。”
他對方未寒失去了興趣,揮揮手,示意身後的親信上台乾掉這個瘋瘋癲癲的小子。
親信們一擁而上,圍成一圈向著方未寒撲了過去。
“好可惜啊,我還看這小子挺順眼的……”
那醉醺醺的家夥抖了抖,正欲提上褲子。
一陣冷風劃過,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怎麼回事?哪個孫子放的屁這麼涼?”
他咕噥兩句,轉過身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直接把他的膽汁都給嚇了出來。
他一聲怪叫,瞬間軟倒在了地上。
在他的視線中,那圍成圈的幾個親信在離方未寒三尺左右的距離突然就不動了。
一陣風吹過,他們的頭顱像是皮球一般從脖子上咕嚕嚕地滾落下來,血液如同噴泉一般瞬間噴出,染紅了附近的整個地麵。
“咣當。”
他們的刀劍紛紛崩斷,切口處平滑無比,甚至能照出來他們屍體的影子。
這幾個人到死也沒有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
高台上瞬間隻剩下了方未寒一人。
明明那幾具無頭屍體離他很近,屍體迸濺出的血液在他的衣服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砰!”
一束煙花衝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出了蒼黑混合著燦金的瑰麗光芒。
“你……”
那親信頭領肝膽欲裂,驚駭不已地看著高台上獨自站立著的方未寒。
“早跟你們說了,為何不信呢?”
方未寒隨手扔掉手中的玄重衛火箭發射後剩下的外殼,笑眯眯地說道。
堂口的大門被粗暴地踹開,大批玄重衛力士魚貫而入,手中的雁翎刀在月光下閃著寒芒。
他們轉眼間便殺入了還在愣神的幫派成員間,刀劍交擊聲伴隨著幫眾死亡的慘叫聲回蕩在剛才還熱鬨無比的會場中。
“哥們,現在信了嗎?”
方未寒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那個褲子還沒提上的家夥的臉。
“信信……信……”
那家夥顫顫巍巍地瘋狂點頭,眼淚和鼻涕一股腦地從臉盤上滴落,已然是被嚇破了膽。
“現在後悔,已經太晚啦……”
方未寒一聲輕笑。
那人感覺自己的視線驟然倒轉,眼前方未寒的臉也倒了過來。
方未寒站起身來,身後又是一顆頭顱飛起。
他看了一眼那親信頭目的方向,卻發現他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嘖。”
方未寒有些不滿地嘖了一聲。
不過倒也沒事,今天自己布下了好幾重保險,這人肯定跑不了的。
他站在高台上,提著流明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會場中的情況。
這些幫派成員遠遠不是精銳的玄重衛的對手,局勢從一開始便呈現一邊倒的屠殺狀況。
哀嚎聲與咒罵聲不絕於耳。鮮血灑滿了整個會場,濺落到狼藉的杯盤上,像是一場血腥的盛宴。
方未寒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兩世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在眼前時不時地顯現。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也不想殺人,但他彆無選擇。
這裡沒有完善的刑法體係來裁定這些惡徒的罪過,也沒有那麼多的監獄來給予時間使得他們去改過自新。
這些惡徒的生命,隻能成為他能活下去,這外城區的百姓能活下去的祭品。
來世投個好胎吧。
比如開封菜養殖場裡的肉雞什麼的。
【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你對於自私有了新的理解。】
【獎勵:玄冥落日之術。】
【日本出於東極之外,經扶桑而西行。玄冥不允,遂征發北海無根之水,落日於道中。】
【與人交手時,隨時間延長,有一定幾率看破對方武技。此過程時間視雙方武學天賦差距而定。】
方未寒看了看眼前虛空中久違的小字,有些莫名的惆悵。
“係統啊,原來你沒死啊。”
他輕聲說道。
“我還以為你也掉線了呢。”
雲紓……
方未寒暗自下定了決心。
他決定這次回去之後就加緊速度修煉,力爭早日突破到明武四轉。
他有些懷念自己的siri了。
“怎麼?殿下這是心軟了?”
蕭績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方未寒扭頭看去,隻見蕭績並未穿著平日裡的錦袍,而是換上了玄重衛的黑色輕甲,看起來頗具威勢。
“這倒不是。”
方未寒笑了笑。
“我隻是在想,這宋家幫究竟窩藏了多少金銀財寶。”
蕭績聞言哈哈大笑道:
“你就放心好了,這次查抄出來的財寶三分之一歸你,三分之一歸我玄重衛,剩下三分之一拿去給金吾衛上交。”
“那我便多謝蕭兄了。”
方未寒拱手感謝,實際上內心卻在暗自吐槽。
你奶奶的玄重衛是真貪啊。
在各家軍隊普遍發不起軍餉,戰鬥力十分拉垮的情況下,蘭陵蕭氏能維持一支這麼強悍的軍隊是有一定道理的。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跟著我,有肉吃。
相對於其他的門閥世家,蘭陵蕭氏這麼窮的原因估計也是把大多數灰色收入投進去養這支軍隊了。
單純的貪不可以,不過拉上哥們一起貪就沒事了。
方未寒很爽快的答應了蕭績的條件。
喊殺聲漸漸小了下去,會場內的戰鬥進入了收尾階段。
“下麵的人好像死光了,我們過去看看。”
蕭績說道。
方未寒跟著他來到了玄重衛旁邊。
身穿大紅壽袍的宋神醫被兩名玄重衛按著,押到了方未寒和蕭績麵前。
“宋神醫,今天這個壽宴過得如何?可合了您老人家的心意?”
方未寒笑吟吟地問道。
宋神醫的老臉上滿是怨毒,像一條蒼老的毒蛇一般盯著方未寒。
“你們究竟要乾什麼?”
宋神醫抬起頭,用沙啞的聲音威脅道。
“老夫一生行醫,救死扶傷無數,你們為何要在我的壽辰宴上開如此殺戒?”
“我要稟告聖上!我要稟告聖上啊!”
他老淚縱橫,像極了被冤枉的清白老人。
如此一來,倒顯得方未寒和蕭績像是惡人了。
“老東西,還敢狡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
蕭績一聲冷笑,拍了拍手。
“把那箱子抬上來。”
兩名玄重衛力士抬著一個密閉的箱子走過來。
箱子打開,裡麵是一瓶瓶的夜壺形狀的半透明石瓶,裡麵漆黑色的粘稠液體攀附著瓶壁,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這是滿滿一箱子的索厄。
“證據都擺在這裡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蕭績的視線裡飽含著怒火,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老東西千刀萬剮。
他對於這種拿禁忌藥物去當作牟利手段,騙取窮苦百姓救命錢的行為可謂是深惡痛絕。
看到這個箱子的瞬間,宋神醫的目光劇烈波動了下,但僅僅一瞬之後便恢複了正常。
“這東西是老夫無意中得來,經過我的實驗,這東西的確能夠包治百病。”
“這怎麼了?僅憑這個,你們就能上門屠殺老夫的幫派中人嗎?”
宋神醫聲嘶力竭地吼著。
“好一個傲慢的玄重衛!”
蕭績見他還不認賬,倒也是動了真火。
“給我把這老東西帶回除惡獄裡,我倒要看看他的嘴能硬到什麼時候。”
蕭績厲聲說道。
“是!”
那兩名力士押送著宋神醫就要離開。
“等等!”
眾人驚訝地看過去,發現竟然是方未寒抬手打斷了玄重衛的動作。
“怎麼了?”
蕭績有些疑惑地問道。
“嗡!”
方未寒抬起頭來。
一聲清脆的劍鳴聲響起,玫紅色的劍光如同光柱一般直衝天際,在不遠處的夜空中熠熠生輝。
“先彆急,我們去那裡看看。”
方未寒笑了笑,看著麵色陡然大變的宋神醫。
“是不是有人在那等著你呢?宋老爺子?”
蕭績終於意識到,這件事情可能還有更大的隱秘在裡麵。
“我們走。”
他當機立斷,有些興奮地命令道。
眾人一同趕到了剛才發出亮光的地方,見到了令人心神震撼的一幕。
堂口一個隱秘的院落中,地麵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具屍體,有的還是正常人類的樣子,有的皮膚表麵已經被漆黑色表殼覆蓋,殘肢斷臂散落一地,空氣中是比方才要濃烈好幾倍的刺鼻的血腥氣味。
血液和黑色液體在院子的地上蓄積了黏稠的一層,靴子踩上去會伴隨著極其惡心的粘連感覺。
這裡剛剛明顯發生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戰鬥後的場景宛如人間煉獄。
蕭績看著院內的駭人場麵,頭皮有些發麻,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一身紅衣的少女安靜地站在院門旁,手中握著一柄形狀怪異的玫紅色長劍,鋒刃上殘留著些許血滴。
她絕世傾城的麵容上帶著些許疲倦,白皙的臉蛋上也沾染了點點鮮血。
“進去看看。”
方未寒沒有理會麵如土色的宋神醫,徑直對著蕭績說道。
“哦……哦,進去看看,不放過任何一個證據!”
蕭績如夢初醒,連忙下令。
方未寒快步走上前去,掏出一方手帕,細細地擦拭著陶允薑臉蛋上的血跡。
“怎麼不早給我發信號!”
他看著陶允薑略微失去了血色的俏臉,半是心疼、半是責備地說道。
她任由方未寒用手帕擦拭著自己的臉蛋,眼眸中倒映著方未寒憐惜的目光,心裡甜絲絲的。
少女俏皮一笑,宛若三春之桃盛放。
“我說了,我是你師傅,我會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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