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紀剛來到了大門前。
“我跟蕭公子有過約定,諸位可否行個方便?”
方未寒用血氣送了幾塊碎銀子到了那幾個看門的玄重衛力士手中,友善笑道。
“見過廣陵王殿下。”
幾人不露聲色地收好銀子,對方未寒行的禮中也多了幾分真心。
“殿下請吧,少主早有吩咐,人已經準備好了。”
“有勞諸位了。”
方未寒輕輕頷首,帶著紀剛跟隨著力士走進了除惡獄中。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除惡獄內的環境倒是還不錯。
雖然談不上是奢華舒適,但也算得上是整潔乾淨了。
除了有些陰森,看不見陽光之外,並沒有彆的監獄中那種肮臟無比臭氣熏天的場景。
不應該啊,按理說這樣不利於施加精神壓力折磨犯人啊。
方未寒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原因。
估計這除惡獄有好幾層,這一層是用來關押那些適合勒索的人的。
這樣的人自然不能按照平常對待犯人的方式對待。
看起來蕭績這是生怕給那宋神醫玩死了啊,特意安排了這麼一處地方。
行,這小子會來事,本王很滿意。
“殿下,這就是那老東西在的牢房了。”
力士打開了一間牢房的門,對著方未寒說道。
“嗯。”
方未寒拍了拍紀剛的肩膀。
“去吧。”
紀剛用顫抖的手拉開了鐵門,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你是誰啊?”
宋神醫虛弱的聲音傳來。
“你要乾什麼?你要乾什麼?!啊!”
他撕心裂肺地哀嚎起來。
這聲音在陰森的地牢內回蕩,更加添上了幾分恐怖詭異的氛圍。
“你們都從這老東西嘴裡問出來了什麼東西?”
方未寒問道。
“這個能說嗎?”
“能。”
力士恭敬地回應道。
“少主早有吩咐,若是殿下想要知道這件事情,便如實告知殿下。”
“哦?蕭兄還挺了解我的,那有勞兄弟說說了。”
方未寒笑道。
“這老東西基本上全都交待了。”
力士說道。
“宋家幫本來就是拜火神教在長明城內發展的暗線,通過向外城區居民收取高額幫稅和售賣違禁藥物獲得利潤,再將這部分錢送給內城的許多世家以尋求庇護。”
“正是由於世家的庇護,玄重衛一直沒有發現這個宋家幫背地裡藏的貓膩。”
方未寒淡淡地笑了笑。
“讓我猜猜,那些世家是不是宣稱不知道他們在售賣違禁藥物?”
“殿下所言沒錯。”
力士也是心照不宣地苦笑著說道。
“因為這宋家幫背後牽扯到的世家數量實在是太多了,甚至還牽扯到了上原王氏、範陽盧氏、河東裴氏三個八姓世家,棘手無比。”
“我們也隻能不了了之。”
你們不了了之了個屁,肯定是借機收了不少好處。
方未寒內心吐槽道。
房間內的慘叫聲還在斷斷續續地傳來,可以聽得出來那老東西的狀態不是很好。
大抵應該是快死了吧。
“宋神醫有沒有交代拜火神教的其他人員所在?或者說這個組織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他再度問道。
“並沒有。”
力士說道。
“宋家幫隻是一個附屬勢力罷了,拜火神教和他們一直是屬於單向聯係狀態。每個月都會有一批拜火神教教徒混進長明城,為他們送去要售賣的索厄等違禁藥物,順便傳達信息。”
“他隻知道,拜火神教有一個據點在扶風郡,負責統籌整個京兆地區的魔教事務。”
方未寒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扶風郡。
那不是陶允薑要去的地方嗎?
他們那個組織的目的難道也是這個?
“少主已經飛出信鴿通知了指揮使大人,他正和‘鼎劍’大人趕往扶風郡。”
那力士又說道。
方未寒聞言不動聲色,而是有些好奇地問道:
“平江郡候要回來了?金城郡的事情解決了嗎?”
“解決了,經過指揮使大人和臨淵閣的人配合,成功搗毀了魔教在金城郡的據點,從此涼州應當是再無魔教之憂了。”
力士的神情有些振奮。
“捷報這些日子應當會發回長明,殿下靜待佳音便可。”
特麼的,事情有些複雜了。
蕭伏威和羅天罡也趕往了扶風郡。
那陶允薑那邊……
方未寒不免地有些擔心。
他還想通知一下陶允薑來著,卻突然想到她現在已經出發了。
這傻妞這麼風風火火的乾什麼?不能明天再走嗎?
方未寒有些氣惱。
屋內的慘叫聲徹底消失了。
紀剛推開大門走了出來,臉上滿是血跡,表情有些木然。
“多謝這位兄弟,那我們便先走了。”
方未寒向著那力士說道。
“恭送殿下!”
眾玄重衛力士紛紛行禮。
方未寒帶著紀剛走出了除惡獄。
“大仇得報,日子還長,想開點。”
方未寒平靜說道。
“多謝殿下,我隻是……情緒有些激動罷了。”
紀剛擦了擦眼中的淚水,哽咽著。
“嗯,我理解你的心情。”
“我還需要你,你的那幫兄弟也需要你,外城區的百姓還需要你。”
“儘快振作起來,宋神醫雖然死了,那些包庇他的人卻還活著。”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紀剛,我希望你活到那一天,再去向你母親報喜,如何?”
方未寒沉聲問道。
“定不負殿下所托。”
紀剛深深彎腰,鄭重地承諾道。
“殿下與我之恩,剛願以死相報。”
方未寒輕輕頷首。
“行了,回去吧,可彆死了,多不吉利!”
方未寒笑著說道。
“是!”
紀剛憨厚一笑,也是答應下來。
方未寒便和紀剛分彆,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今天可算是給老子累死了。
他洗了個澡後便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連夢都沒做一個。
……
方未寒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正是日出時分。
他掙紮著坐起來,打了個哈欠。
我想想,今天乾什麼來著。
方未寒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維。
今天似乎沒啥事情乾,那不如睡……
睡個屁!
他一巴掌把自己扇醒了。
修煉!
雲紓不在的不知道多少天了,想她!
趕緊修煉!
方未寒爬起來穿好衣服,跑到了自家的後院。
中間的乾涸池塘分外顯眼。
“趙二爺咋還沒填好這個池子,磨磨唧唧的……”
方未寒一陣無語。
他在後院裡擺好架勢,心頭感到一陣茫然。
咋修煉來著?
現在不是他不想修煉,主要是突破到明武四轉凝意境界需要一個契機。
方未寒現在還沒有凝聚出自己的武道真意,根本不知道怎麼努力。
要不還是回去睡覺吧。
遇到困難睡大覺。
他打了個哈欠。
這時凝白匆匆走了進來,探尋似的目光找到了方未寒,臉上一喜。
“殿下,有人來找殿下,說有要事相商。”
方未寒一臉懵逼。
這麼早,誰啊?
他來到會客廳,看到了那個不速之客。
是個年輕漂亮的侍女。
“見過廣陵王殿下。”
她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儀。
“嗯。”
方未寒擺了擺手。
“這麼早來找我,姑娘是何來意?”
“我家大人想見見殿下。”
侍女笑道。
“誰啊?”
方未寒疑惑問道。
“殿下恕罪,我家大人不讓透露。但是她交代了奴婢一句話。”
侍女笑了笑。
“六萬兩。”
方未寒沉默了一下。
“帶路。”
他給了凝白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跟著侍女上了一輛馬車。
……
方未寒被帶到了長明內外城交接處的一處茶樓前。
“殿下,就是這了。”
侍女掀開簾子說道。
方未寒認識這個地方,他當時偵查的時候來過這裡。
這位置原來不是宋家幫的豬肉鋪子嗎?
怎麼變成茶樓了?
“你家主人品位不怎麼樣,這茶樓以前是個豬肉鋪子。”
方未寒點評了一句。
侍女表情僵硬了一下,用有些怪異的視線看了眼方未寒。
方未寒跟著她上了三樓,來到了一處靠著窗戶的房間門前。
“殿下,請。”
侍女笑道。
奶奶的,到底誰啊?
大早上把自己叫醒。還特麼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情。
方未寒心頭憋著一股火氣。
他決定一會兒跟這人談條件的時候一定不能留麵子,要往死裡壓價。
那人既然想跟自己談判,肯定是不想弄死我。
那我可就來勁了。
有種弄死我。
方未寒不耐煩地推門進去。
屋子裡好像沒人,隻有正中央的桌子上擺著一個花瓶,裡麵插著幾枝長明月季。
“閣下究竟是誰?不必裝神弄鬼了吧?”
方未寒沒見著人,不由得冷笑道。
“莫不是長得太醜,不敢出來見人?”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突然再次被推開了。
“殿下是說我長得醜嗎?”
一個清柔悅耳的嗓音自他身後響起,還帶著幾分仿佛要凍死人的冰冷。
這個聲音好生熟悉……似乎是在哪聽過……
方未寒僵硬地轉過身去,便看到了一身青裙,清麗絕倫的謝令婉。
她正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粉嫩的嘴唇微微抿起。
“哈哈哈哈哈,婉婉……令婉……啊不是,謝小姐。”
方未寒結結巴巴的,腦子一抽,突然說道:
“早上好,吃了嗎?”
“沒呢。”
謝令婉下意識回答。
但很快她便反應過來,羞怒不已地剜了方未寒一眼。
這都哪跟哪啊!
她整理好表情,一步一步地逼近方未寒,姿態優雅,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
“殿下,剛才,是說我長得醜嗎?”
謝令婉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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