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未寒冷笑著逼問。
蕭槿總算是回複了幾分精神。
“不哭了。”
她伸出手抱住了方未寒,嬌憨說道。
“嗯,這就對了。現在聽我解釋啊!”
方未寒對她的反應滿意無比。
見蕭槿恢複了精神,方未寒便準備收回自己的手指。
可他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眼前的少女便啊嗚一口含住了他的指尖。
“你乾什麼?我要講話呢,快鬆開。”
方未寒心神蕩漾了下,連忙推了推蕭槿的腦袋。
“你講嘛,我聽著呢。”
蕭槿含著他的指尖,含糊不清地說道。
在她說話的時候,方未寒能夠明顯感覺到一個溫軟濕潤物體掃過他的指尖。
方未寒發現抽不出來,隻好作罷。
“小槿,我剛才下意識挪開了一步,並不是嫌棄你。”
方未寒沉吟一聲,自顧自地說道。
蕭槿含著他手指的嘴巴明顯緊了緊。
如果沒有含著自己的手指,她現在的表情應當是在委屈地抿嘴。
看起來還是心中有氣。
“也怪我,沒有事先跟你解釋好。”
方未寒歎了口氣。
“小槿,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低頭看著蕭槿,柔聲說道。
這話一出,蕭槿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他說什麼……
這讓人怎麼回答啊?
回過神來後,她內心又羞又氣。
這個方哥哥問的什麼破問題,我能直接承認嗎?我不要麵子的嗎?
不過更讓她心神劇顫的還在後麵。
“我也喜歡你。”
方未寒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滴,笑著說道。
這下蕭槿的大腦徹底宕機了。
他剛才說什麼?
他說他喜歡我,他說他喜歡我……
少女臉蛋嫣紅似血,滾燙無比。
隔著一層衣服,方未寒還能明顯感受到少女的體溫在急劇升高。
“但是太快了。”
方未寒收斂了些許笑容,有些疼惜地刮了刮少女白嫩的鼻尖。
“我之前真的一直拿你當妹妹,你讓我突然用這種方式對待你,我實在是做不到。”
他又歎了口氣。
“俗話說得好,兔子尚且不吃窩邊草。”
“你是大兔子,你卻吃得比誰都勤快。”
蕭槿:“?”
什麼兔子?
說誰呢?
她又羞又氣地輕輕咬了下他的指尖,還在他的指頭上磨了磨牙。
“能不能給我一點適應的時間?”
方未寒溫柔說道。
“我答應你,你心中所想的事情,我都會一一做到,不用害怕。”
他用單手將眼前少女緊緊地擁入懷中。
“你永遠是我的小槿,我最愛的人……之一。”
方未寒悄咪咪地在之一兩個字上減輕了語氣,不認真聽根本聽不到。
自己的話音落下之後,方未寒感覺自己懷中的嬌軀又是一陣顫抖。
“好啊。”
少女歡快而喜悅的聲音含糊不清地響起。
方未寒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用清純無比的容顏做出了澀氣滿滿的事情。
果然,我就說蕭槿長歪了。
這種事情婉婉和允薑估計是打死也乾不出來的。
“你以後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戲本子!”
方未寒氣急敗壞地敲了敲她的腦袋。
“小小年紀的,勾引人的把戲倒是學會了不少!”
蕭槿噘噘嘴,卻反倒笑出了聲。
反正方哥哥已經向她表明了心機,蕭槿也不打算再裝下去了。
勾引人怎麼啦?我就勾引你,彆人本小姐還看不上呢。
她伸出手勾住了方未寒的脖子,清純而嫵媚的臉頰漸漸向著他一點點靠近。
“小槿知道錯了嘛,以後不看了。”
蕭槿用可憐無比的語氣輕聲說道,在方未寒耳邊喘著熱氣。
“可是,我已經成功地勾引到了方哥哥了呢。”
少女眨巴了下眼睛。
“怎麼辦?我已經淪陷了,抽不出來身了呢。”
她故作委屈地噘著嘴巴,卻不自覺地湊近了方未寒的嘴唇。
蕭槿麵若紅霞,離方未寒的嘴唇更近一點,她的心跳得就越快一分。
好緊張,這是本小姐的初吻啊。
上次方哥哥隻是稍微點了點自己的嘴唇而已,那裡哪能算?
也不知道方哥哥是不是初吻……
她幽幽想道。
肯定不是了吧?
他都和謝令婉那個女人暗地裡相處了那麼多年了,估計能乾的都乾了。
一想到這裡,蕭槿的心中便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揪緊了一般,酸澀無比。
她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沒能早點向方哥哥表明心跡。
竟然一個婚約就把自己給勸退了。
蕭槿,你來遲了一步。
方哥哥在好幾年前已經是彆人的形狀了。
蕭槿心頭有些發堵,難受得不行。
誒?
蕭槿突然想到一個事情。
就算謝令婉彆的都乾了,但肯定有個事情她沒乾。
這女人這麼保守高傲,肯定是不會在洞房之前提前破身的。
那要不……
少女內心突然有了一個瘋狂而大膽的想法。
她暗自咬咬牙。
豁出去了。
蕭槿,加油!
少女在內心給自己鼓著氣。
愛拚才會贏,親完就動手!
蕭槿閉上了眼睛,再度湊近了些。
“唉,小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方未寒卻低聲說道。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你還想拿刀砍我來著。”
他的眼神中有些追憶,似是想起了他們初見的時候。
蕭槿聞言愣了一下。
她睜開眼睛,有些呆呆地看著方未寒。
原來他還記得呀。
少女的內心一陣悸動,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想起了那些很遙遠,卻又像是在昨天發生的事情。
……
蕭槿是在十歲那年遇到方未寒的。
她是蘭陵蕭氏的大小姐,自然身上有一些蘭陵蕭氏的特性。
曾經有人戲評當世八姓世家,給每個世家都想出了一個代表的顏色。
陳郡謝氏的代表顏色是玄青。這是水的顏色,象征著如水一般的溫和,如深淵一般的城府。
而蘭陵蕭氏的代表顏色則是墨黑。象征著隔絕,疏離與厚重。
這與蘭陵蕭氏的發家密不可分。
當代八姓或多或少都在高祖武皇帝征伐天下時出過力。
像是吳興沈氏世代掌管鑄造,其下屬的會稽鑄器場提供了大周軍隊絕大多數的鎧甲。
就連方乾義的鎧甲都是由沈家老祖宗親手鑄造的。
而蘭陵蕭氏在前朝隻是蘭陵的一個普通豪族罷了,東漢末年天下大亂之時,蕭家老祖宗瞅準機會加入了方乾義的起義軍。
他的職位是奉車都尉,使參乘,典護軍,統領一支偵查和間諜部隊,負責刺探天下情報,深受太祖信任。
蘭陵蕭氏也是八姓之中和太祖關係最近的一支。
這支部隊後來被一分為二,正是現在蘭陵蕭氏統領的司隸校尉軍和玄重衛。
因為家族世代掌管的基業十分特殊,蘭陵蕭氏立下了一個四字家訓:
臨淵慎獨。
臨淵者,孤身望畏,切勿多言;慎獨者,不欺暗室,三省己身。
蕭槿從小便是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長大。
她能感受到,父親、二叔和大哥都十分疼愛她,但是這種疼愛更多地是沉默的。
他們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也會時不時地默默關心你,但就是不會去陪伴你。
孤獨地孑立在黑暗之中,守望著所有的肮臟,才是這個家族的任務。
因為職務的原因,父親和二叔都很忙,經常大半個月都不回家。
大哥也很忙。
畢竟蕭槿一旦出嫁之後,蘭陵蕭氏的主家就剩下了他一人。
整個家族的未來都壓在他的身上,使得他喘不過氣來,整日裡都在忙著修習君子之道,立誌不給家族蒙羞。
除了身邊比她還要小上一歲的貼身丫鬟小竹,蕭槿跟彆人的交流屈指可數。
她厭惡所有的社交,她恐懼所有的旁人,她更喜歡那些戲本子裡描述的美好世界。
可惜,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美好。
所以蕭槿選擇了逃避。
她寧願抱著戲本子看上一整天,翻來覆去地看上好幾遍,也不願意出門曬曬太陽。
她討厭太陽。
那麼溫暖,那麼灼熱,那麼高高在上,那麼刺眼。
按照正常情況,蕭槿這樣的孤僻大小姐,應當這輩子都不會和方未寒這樣的憤青王爺發生交集。
直到她十歲那年,帝師石東流開辦了一所私塾。
這一年,方未寒認識了謝令婉。
同樣也是這一年,他認識了蕭槿。
自從進了這所私塾之後,每日裡都有那麼幾個人前來和蕭槿套近乎。
畢竟她是蘭陵蕭氏的大小姐,要是說有世家子弟不想娶她基本是不可能的。
誰能爭取到蘭陵蕭氏的支持,誰的身上就多了一道免死金牌。
可蕭槿厭惡極了這群人。
她能感受到他們的勢利與齷齪,她發自內心地討厭他們。
於是她選擇了統統不理。
如果有人想要強行跟她搭話的話,蕭槿會選擇拔劍。
是的,當時的蕭槿是有明武修為的。
雖然不高,隻有一轉境界。
她的父親,司隸校尉蕭揚望把自己的佩劍送給了她防身。
那把劍玄黑如墨,三尺有餘,青鋒黃刃,如濁浪碎岩。
劍名燭夜。
夤夜燭火,窈冥熹光。
雖然蕭槿的修為不強,可是這把劍卻是實打實的神兵利器。
其上煞氣盤旋,很容易地就能嚇退所有想要向她搭話的世家子弟。
她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直到那一天,蕭槿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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