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清道夫和義體醫生
李遊一行人到達石脊山時已是深夜。
今日的夜魔巢穴，又跟大半個月前完全不同了。
夜魔巢穴的孵化速度，自從核心升到三級之後，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如今離上次夜遊鬼襲擊已經過了二十來日，如果真的毫無限製地孵化夜魔，那現在其總數應該超過三百。
不過實際上，因為巢穴核心的能量儲備跟不上，目前為止夜魔總數也就200隻不到。
要是更多的話，且不說孵化消耗的能量，哪怕是讓夜魔們整日在巢穴周圍休眠，也都供應不起。
終究還是能量供給跟不上，非常現實的問題。
目前巢穴的電能轉化器官效率太低，而惡土又過於貧瘠，收集到的能量實在是有些不夠夜魔大軍造的，所以也隻能把夜魔數量維持在這個不上不下的程度。
不過即便如此，這支夜魔軍隊一旦開出去，也將能夠對惡土上的任何一個勢力造成無比沉重的打擊。
巢穴核心的能量供給問題需要優先解決，但也不急於一時，何況在2076年的夜之城，現代武器的火力也大幅度提升了，夜魔們對上公司部隊難以取得突出優勢。
所以李遊更加看重提升夜魔個體戰鬥力的方法。
李遊說著，淡漠地看了三人一眼：“想必三位，是不會做這種蠢事的吧？”
方方正正的小房間，還用了木板和鐵皮隔斷，甚至還接上了電燈照明，這個房間就像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公寓隔間一樣。
格雷森聽後鬆了口氣：“沒問題，隻要老板你肯信任我，我一定…”
李遊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說：“格雷森，關於你的任務。我之後是一定會去對付重錘的，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把你所有知道的情報都交代出來，為我出謀劃策。”
刹車聲響起，武裝梅裡馬克和保時捷911先後停在了石脊山的路口。
搞定這邊之後，李遊才回到路口酒吧外。在這裡，四隻感知夜魔已經恭敬地等候著了。
雖然空間很大，但不用擔心塌陷的問題。夜魔們似乎是天然的建築師，在拓寬地下洞窟時，無師自通地選擇了最為穩固的支撐結構。
柚子下了車，然後一手提著兩個漩渦幫義體醫生，一手抓起格雷森，跟艾吉等在一旁。
格雷森：“！？”
這玩意兒開出去招搖過市的話容易被有心人盯上，反正他已經在手機上登錄了這輛車，必要時候可以直接召喚，停在這裡就行了。
“不，你誤會了。”李遊忽然打斷，“伱確實有點價值，但是我信不過你。所以在用你之前，還有一個步驟。”
“…都醒了，先生們？”李遊側過頭，看向被帶來此處的三名俘虜。
重錘的手下格雷森，漩渦幫的義體醫生奧斯瑪和布蘭頓，此刻都已醒來，正臉色陣青陣白地看著轉化池裡逐漸不動了的夜遊鬼，背後發涼。
兩人大驚失色，連忙求饒，但李遊隻是側過頭，向負責監視他們的夜魔了解了情況後，就伸手一指，讓夜魔們把左邊那個男人抓起來，一路拖走，扔進了轉化池中。
巢穴裡的兩百隻夜魔，基本九成都處於沉睡狀態，隻有二十隻左右的夜魔處於活動中——理所當然，全部十隻感知夜魔都在其中。
在李遊看來，這個地下洞窟已經有點蜂巢或者說蟻穴的意思了。
“他們本來的任務是，研究如何讓夜魔——也就是你們周圍的這些戰士——能夠使用腦機芯片和義體的方法，但是已經過了半個多月，卻仍然沒有結果。
“等等等等！你乾什麼！？不是說要…”
李遊過來一看，好家夥，還真是隔間。
漩渦幫的兩人已經沉默了，此刻在他們眼裡，李遊比他們的老大布裡克和羅伊斯都要恐怖和瘋狂。為了活命，他們隻能默認。
在地下洞窟裡，密集但整齊地排列著一隻隻沉睡中的夜魔，它們蜷縮著身體伏在地上，每隻夜魔身上都覆蓋著一層薄膜，還延伸出一根散發著橙黃色光芒的血管，順著地麵一直連接到最中央的巢穴核心。
“那兩個夜遊鬼的義體醫生在哪兒？”李遊已經有段時間沒來了，對夜魔們進行的改建還不太熟悉。
“吱呀——”
李遊則把強尼的保時捷開到了石脊山的某處廢棄房屋中藏了起來。
不過這兩人的緩慢進度已經讓李遊的耐心被消磨殆儘了。
“你們也看見了，這裡就是我的秘密基地。”李遊大大方方地介紹道，“這位，還有池子裡那位夜遊鬼，都是兼職義體醫生。”
他推開門，看著被驚醒的兩人跳到自己麵前來不斷道歉，搖了搖頭。
艾吉指了指洞穴一側：“在那邊的隔間裡。”
還有隔間？
“不過彆誤會，下去這個不是因為拿不出成果，而是因為乾活偷奸耍滑，甚至還想偷偷逃跑，自找的。”
這都是這段時間裡，夜魔們拓展出來的，以便容納更多的同伴。
掀開地板，順著洞穴下到底部，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其占地麵積已經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垂直高度也超過了五米。
通往夜魔巢穴的通道也被改造過了，現在酒吧裡的洞穴隻是其中之一，並且被掩藏在了吧台的後方，不再那麼顯眼。
甚至於幾天之前，有一小隊阿德卡多人路過石脊山，還在這裡停留了一會兒，也並沒有發現異常。
“我給過你們機會了。”
同時，它們還用巢穴核心產出的一種分泌物當作強化材料，混入土壤之中，使其強度倍增。
格雷森一愣，還沒明白李遊的意思，就感覺柚子將他一把提起，向著旁邊另一個轉化池走了過去。
夜遊鬼在轉化池裡不斷發出慘叫，卻無法爬出，混合了高濃度哈蘭病毒的特製溶液很快將他吞沒。另一個夜遊鬼已經嚇癱了。
李遊點了點頭，對柚子和艾吉示意：“我們下去吧。”
至於格雷森則是直接苦笑道：“我還不想死。”
兩個夜遊鬼的義體醫生就被關在裡麵，他們竟然還有一台斷了網的電腦可用。如果不考慮門外就是上百隻夜魔的集體宿舍，他們這條件還真不算太差。
“噗通——”
柚子壓根沒理他，抬手就把他扔進了池中。
格雷森被泡進溶液裡，拚命掙紮著探出頭，連連求饒：“彆，放過我！我一定會忠心的！”
李遊在轉化池邊俯下身體，說：“你跟了重錘這麼多年，都能說背叛就背叛。你覺得我怎麼可能信任你？”
格雷森一時無言。
“放心，你不會死的，這個池子不是用來折磨你們的。”李遊接著道，“它的作用，是讓你獲得新生。”
李遊招了招手，一旁的兩隻夜遊鬼感知夜魔就來到他身邊。
“看見這兩隻夜魔了嗎？它們原本都是夜遊鬼的一員，但是泡過池子之後，現在已經是我忠誠的戰士了。你明白意思了嗎？”
李遊這話既是說給格雷森，也是說給兩個漩渦幫義體醫生的。
兩個漩渦幫聽了之後瑟瑟發抖，而格雷森愣了愣神，就更加拚命地掙紮了起來：“不——！！你不能這樣！”
李遊壓根沒理他：“對你們這種人，我就是可以這樣。”
說著，他不再搭理逐漸失去了掙紮力氣的格雷森，又看向兩個漩渦幫義體醫生，說：“那麼，兩位就跟這位先行者一起合作吧。”
“我不會承諾事成之後放你們走這種一聽就不現實的話，但是如果你們能夠讓我滿意，我可以不把你們變成夜魔。”
聽到這話，對兩個漩渦幫義體醫生來說已經是如釋重負，連連點頭：“我們一定儘力！一定儘力！”
“很好，那我拭目以待。有什麼需求，告訴夜魔們就行。”
他擺了擺手，奧斯瑪和布蘭頓就架起地上那個嚇得沒力氣了的夜遊鬼，回到了隔間裡。
“光靠他們可能還是不夠。”李遊對艾吉說，“夜遊鬼本來就是湊合著頂上來的，兩個漩渦幫的雖然是改造狂人，但是不見得能鬨明白人體和夜魔身體的差彆。還是得找個水平足夠的專業醫生來才行。”
艾吉則說：“但是專業義體醫生不像這些幫派分子，他們是給普通人看病療傷的，你可不能把人家綁過來。”
李遊笑了笑：“放心，我不會動那些好醫生的。”
把夜魔巢穴這邊的安排布置下去，李遊還是開著梅裡馬克，帶著柚子和艾吉回到了夜之城。
接下來還要繼續做準備。
……
午夜時分，李遊來到了沃森的歌舞伎區，鬆木交叉路口。
而從路口的小巷走進去，能找到一家不起眼的義體診所。
這家診所的店麵並不大，但生意不錯，李遊來的時候，即使是如此深夜，也剛好看見上一個客人正從手術椅上下來。
李遊也不急，默默地在門外等著。他對艾吉點了點頭，艾吉隨即帶著柚子，轉向巷子後方。
而那位義體醫生做完手術後，直接回到了房間一角的扶椅上舒舒服服地躺下，然後才看向門口的李遊：
“這位客人，您需要什麼嗎？”
李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這個義體醫生十分年輕，看起來最多三十來歲，穿著顯然並不便宜的羊絨衫，腳上踩著一雙皮鞋。
如果不是他腦袋上頂著的手術帽和左臂的輔助裝置，還真看不出來他是個義體醫生。
男人名叫查爾斯·巴克斯，是最近才在歌舞伎區嶄露頭角的醫生，而且很受客戶好評。
不過，李遊很清楚他背地裡乾的什麼勾當。
看著他愜意的神情，李遊也不急著直接翻臉，而是上來跟他閒聊。
“你在這裡做了很久了嗎？”
查爾斯滿不在意地回答：“一年多了。一開始很難，但是我前段時間認識了一些朋友，他們幫了我的忙。”
“我也是才明白，乾義體醫生這行，供貨網絡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在跟人合作，方式很靈活的那種。”
李遊這下心知肚明，自己沒有因為提前了一年而冤枉他。
他接著看了看查爾斯列出來的義體，雖然不說有多好，但是比起其他義體醫生明麵上列出來的商品，也的確要高級得多。
於是李遊笑了笑，又說：“這麼小的店麵，賣的東西倒是都不錯啊。”
查爾斯也露出笑容：“大小不是問題。我的供應商都是最頂尖的，可以說是城裡最好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