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微笑點頭道:“也恭喜齊掌櫃平安送達。”
這時有僧人來報:“師父,各類蔬菜,油糧都已查點清楚。”
“好,叫弟子們搬出去吧,齊施主,今晚便在寺中歇息吧。”
齊掌櫃點頭笑道:“好,貴寺的齋飯真是叫人回味無窮啊。”
阿含寺的弟子們將各種物資搬進寺中,孟元也將冥馬牽去後院回到了禪房,不斷思索著這支商隊的怪異之處。
一個運肉,一個運菜,昨夜按照位置來說也該是那位運著諸多肉類的駝隊提前到達,但結果卻相反。
咚!咚!咚!
一陣鼓聲響徹寺裡,同時孟元門外也響起了敲門聲。
“師兄,開齋了。”
“好,貧僧就來。”
孟元搖搖頭,隻覺有些疲憊,打開房門後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那位僧人見狀伸手道:“師兄請跟我來。”
“好。”
隨即便低著頭在前方引路,而孟元則一路跟著他來到膳堂。
“師兄,就在裡麵了,一定要吃飽啊。”
孟元微微蹙眉,隨即便走進了膳堂當中,隻見一眾僧人端著碗,麵前放著盆,都在靜靜的吃著,沒人說話,隻有錯亂的咀嚼聲。
而他也看清了那碗裡之物,肉!全都是肉!
如同紅燒肉般大塊大塊的,鮮紅的色澤還有脂肪的芳香,幾乎令人食欲大開。
“妙惡禪師,這是住持特意囑咐為你所留。”火工和尚端著一盆肉來遞給他道。
孟元掃視了膳堂各處,隻見一眾僧人皆是埋頭享用,臉上儘是一種癡狂,他端著飯盆,來到了角落裡,這裡坐著位熟人。
正是商隊的齊掌櫃。
孟元來到他的麵前坐下:“齊掌櫃。”
“哎呀,小師傅來了,快吃,這阿含寺做的燉肉真是一絕,讓人吃了欲罷不能啊,若不是舍不得我那幾房妻妾,我都想在此出家為僧了。”
“昨夜貧僧求法心切,不告而彆,如今想來卻是有些不妥,既然齊掌櫃如此喜歡貧僧這碗也給你吃吧。”
孟元將麵前的肉遞給了他,而言語中也是有試探的意思。
“嗐,那有啥,小師傅是真正的高僧,不是我們這些俗人,隻是不吃的話夜裡會餓,我勸小師傅還是吃一些吧。”
孟元搖頭道:“貧僧確實不餓,午飯吃的太飽。”
齊掌櫃舔了舔嘴唇:“好吧,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隨即便接過孟元的飯盆,倒入自己碗中大口吃將起來,看他那樣子簡直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都給吞了下去。
不多時,諸多僧人吃飽後便將碗筷整齊的放在餐桌上,有序的離開飯堂,隻是臨走前都若有若無的看了孟元一眼。
而齊掌櫃也吃完了,與孟元一起放好碗筷走出了膳堂。
隨即發現兩人的禪房挨在一起,便一起結伴而行。
整座阿含寺都已經陷入了黑暗當中,而這黑夜讓孟元覺得有些不舒服,有些不自然。
就如同這種黑夜是有人用黑色的塑料袋將你的頭給罩了起來一樣。
似乎入夜之後整個阿含寺都透著某種詭異。
不多時二人回到禪房,臨了,那齊掌櫃無意的說了句:“小師傅,寺內晚上似乎不準出門。”
“好,貧僧知道了,多謝告知。”
“哪裡,我一開始來也不知道。”
進入禪房後,孟元取出拂塵持在手中,端坐於蒲團上不斷思索這寺中的詭異之處。
在周家時那太歲神君提醒他不能吃肉,甚至連看和聞也不要,但他今日在膳堂中還是看到了。
對方既然如此提醒他那麼定然是有某種禁忌,對於他來說定然是十分危險的,這讓孟元打起了精神。
同時孟元心中也有了些猜想,白天裡的阿含寺眾僧不知曉蓮花度厄心經、大不淨虛空經等,那晚上呢?
晚上的圓海住持,淨空長老他們會不會知道?
不過他並沒有貿然行動,反正他會住幾日,看見了肉的禁忌後果還未呈現,暫時不宜再觸犯其餘的。
隨即他便坐在蒲團上修行,腦後的功德金輪亮起,將整座禪房都照得十分明亮,當然,落在罪業纏身之人眼中卻是什麼也沒有。
而到了深夜,孟元突然被一股極致的饑餓感喚醒,讓他從禪定中退了出來。
這股恐怖的饑餓感來的十分凶猛,甚至幾乎要脫離他的意識,本能的想要操控他的身軀外出去找吃的,房門竟然不知在何時已經被他打開了。
而現在他最渴望的是肉!實在膳堂當中聞到了的肉香。
好在他及時清醒了過來,孟元正要關門之時,忽然一隻手臂撐在了門上。
隻見幾個阿含寺的僧人竟然不知何時摸到了他的窗邊,此刻猶如野獸般瘋狂的嗅著,見房門忽然開啟,頓時一個個的湧了過來。
“沒有?為什麼沒人?”一個和尚麵露癡狂和憤怒,房間中竟然空無一人,那方才為什麼門會打開?
“肯定躲在哪裡,大家快找找,我好餓啊!”
“對對,床下,衣櫃裡,房梁上”
隻是一眾和尚翻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找到孟元,最後隻能失望離去。
但其實孟元一直站在正中間。
隻是腹中饑餓感越來越強,不斷的想要奪取他身軀的控製權出去找‘吃’的。
見那些僧人走後,孟元將門關上,隨即自掌中佛國之內取出了一碗齋飯。
這時白日裡因為錯過午膳,寺裡僧人送來的,當時他並不餓,也有些猶豫,便將它留了起來。
而在這碗素齋出現的時候,孟元能清晰的感覺自己的身軀仿佛在抗拒,它不想吃這東西,而是吃肉。
但孟元自不會慣著它,以他的強大意誌和心性,根本不可能讓他被這股無明欲念所控製。
張嘴便將素齋一口口的吃了下去,而那股饑餓感也飛快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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