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全用儘了辦法,算是給張安平擦屁股了。
憋屈!
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的鄭耀全,這一晚上就沒睡幾個小時,罵了半宿的瘟神、氣呼呼的又噴了一番曾經的兩個盟友,越想越氣的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這三個混蛋全都揪出來來一頓真人PK。
如此折騰了自己大半宿,稍微小睡了一陣後就已經天亮了。
原本他想遲到或者乾脆曠工,畢竟他鄭耀全實際上是二廳的負責人,沒人敢查他考勤不是?
可一想到昨天的事,如果今天曠工,難免被人說三道四,他隻能強撐著去二廳上班。
乘車上班的途中,按照慣例買了幾份用來消磨時間、關注輿論的報紙,結果這幾份報紙默契的用到了同一個標題:
情報官員的發自靈魂的質問
而副標題則是:
是泄密還是采訪?來自張長官的不滿和忿怒!
鄭耀全眼前一黑,隻覺得跟自己有關,強忍著心驚肉跳,他仔細翻閱起了報紙,隨著不斷深入的觀看,鄭耀全的臉色越來越黑了。
混蛋張安平,就知道這混蛋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果然,在新聞中準備了後手啊!
張安平用來給自己招黑的評論文章,對鄭耀全來說卻是套在脖子上的絞索,如果處理不好,自己被揪出來的話……
【混蛋!】
鄭耀全氣的怒罵不止。
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張安平故意要給自己教訓,卑鄙無恥齷齪下流肮臟混蛋的張安平,壓根就沒想過就此罷手——這還是要給自己顏色看看啊!
昨天為了壓下發生在二廳的事,鄭耀全已經走儘了人情,沒想到今天又得為這種事絞儘腦汁了。
純粹就是不讓人安生!
惱火的鄭耀全,隔著空氣一遍遍的問候了張安平後,又開始問候給他背後捅刀的兩個前盟友。
沒錯,和張安平算計的一樣,被唐宗所坑的鄭耀全,又收到了張安平感激毛仁鳳的情報,自然已經堅定的認為毛仁鳳這個笑麵狐狸也在背後給他捅刀子了。
“他嗎的,老子不爭了,你們爭,你們鬥!老子隔岸觀火!”
……
被鄭耀全問候了一遍又一遍的張安平,這時候壓根就沒去考慮鄭耀全的情緒。
因為現在的他,出現在了延安秘密代表團的駐地。
該代表團,是延安方麵組建的,目的就是為了跟軍統協商一百一十七名被捕特務的處置問題。
談判的意願其實延安方麵早已經傳遞給軍統了,但彼時張安平未至,戴春風又刻意表現出不想理會的態度,軍統內部遲遲不能達成統一的認知,所以對這個代表團一直采取著冷處理的拖字訣。
而現在張安平來了重慶,又被戴春風授權全權處理這一次談判事宜。因此在軍統局本部休息了一晚上後的張安平,第二天便帶著人來到了代表團的駐地。
進入代表團前,一直負責監視代表團的特務隊長向張安平彙報:
“張長官,這個中共代表團的負責人叫錢重……”
張安平直接打斷:“我知道——這裡不用你們負責了,撤走。”
特務隊長一驚,撤走?
張安平不語,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對方,特務隊長一個激靈後,立刻道:
“是,立刻撤走!”
待特務隊長小跑著離開後,張安平才繼續前行,一步步走入了這座小院,揮手趕走了在門口負責站崗的特務後,直視著身著八路軍製服的另外兩名哨兵:
“讓開。”
哨兵問道:“請問你……”
張安平理都不理,繼續重複:“讓開!”
哨兵卻不讓,就在張安平示意身後的特務替自己強闖的時候,錢大姐出現了。
看著來者不善的張安平,錢大姐卻歎息道:“張長官,何必為難下麵的戰士?”
張安平平靜開口:“錢重文、錢副處長,又見麵了。”
錢大姐現在的身份是邊保(陝甘寧邊區保安處)副處長,也是這一次針對林楠笙負責的情報網偵破的負責人。
錢大姐問道:“張長官看來是跟我們談判的?”
“這不是你們所希望的嗎?”
張安平反詰了一句後,又道:“這難道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張長官,看來您對我們的怨氣很大?請進吧,咱們正式開始談判?”
張安平邊走邊說:
“怨氣?”
“不敢,我以誠待錢副處長,錢副處長的回報倒真是讓張某刮目相看。”
“張長官,這件事理可在我們這邊——要不要我為你提供下當初我們雙方簽署的協議?”
雙十二大酬賓得以解決的基礎是大隊長同意了延安方麵提出的六項主張,並以此為基礎協議,在日後形成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
這也是錢大姐口中“理在我們這邊”的緣由。
張安平露出了一抹冷笑:
“成王敗寇罷了!”
錢大姐笑了笑,沒有接茬。
她展現的態度很直接:
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跟你拌嘴的。
張安平似是鬨了個無趣,索性也不跟錢大姐再說話了,一行人直接來到了準備出的會議室。
簡陋的會議室讓張安平不斷皺眉,隨後他深呼吸一口氣,坐在了一邊——從布局來看,這明顯是代表團為他們準備的,為張安平一行人準備的在對麵。
緊隨他而來的眾人愣了愣後也隻得跟張安平坐到了同一邊,錢大姐也不惱火,伸手示意代表團的同誌們入座後自己率先坐到了張安平麵前。
張安平率先發問:“放人的條件是什麼?”
“釋放被軍統關押的中共黨員!”
錢大姐有條不紊的提出了一個個條件:
“軍統自此以後,不得對我根據地進行非法滲透,不得展開對我方人員任何形式的迫害。”
“我希望這些內容,你我雙方可以簽署文字性的東西。”
張安平平靜的看著錢大姐,幽幽道:“有些事,我敢認,但是……憑什麼換?交換可以,但我們軍統手裡隻有誤抓多少寥寥幾十名你方人員!”
“至於其他,想談?”
張安平嗬笑一聲:“沒門!”
錢大姐皺眉:“張長官,你對我方的惡意過於深重了。”
“深重?”
張安平繼續嗬笑,但下一秒,他卻猛拍桌子,怒道:
“我張世豪對得起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