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張處長何事?
被人背刺了,忙裡偷閒那也得報複回去。
所以張安平這幾天時間就在重慶大街小巷上晃悠,隻要收到消息就立馬“飛過去”,逮著中統的成員就是一頓審訊——中統也好,軍統也好,都有一套相應的行事規則,落在紙麵上的行事規則,但特務兩字能成為一個貶義詞,這紙麵上的行事規則自然是不作數的。
但張安平就揪著中統的人,跟他們講紙麵上的行事規則,如此一來,一查兩個準,僅僅幾天的時間,張安平就揪出了中統上百起違法,至於違規更是不計其數。
中統局本部幾乎一半的成員都落入了張安平的魔爪。
張安平依法辦事,該關幾天就幾天,該關幾個小時就幾個小時,該罰款的一定是頂額罰款,該打板子的他絕對不會手軟。
一時間中統人心惶惶,很多人乾脆請假躲在家裡不出去了,生怕領到瘟神套餐。
不上班窩在家裡,自然要找點樂子,那湊幾個人整一桌麻將就是必然的事——然後,瘟神帶領的執法隊就精準的出現了!
彆笑,在國民政府時期,公務員賭博也是違法的,就是顏色行業在阿為興盛的日本也是違法一樣,雖然國民政府時期賭毒非常興盛,但這兩個行當的的確確是違法的。
於是,中統局本部剩下的一半人裡麵,有近乎一半因為賭博被抓了……
麵對著空蕩蕩的中統局本部,徐蒽增一個頭兩個大,他雖然知道瘟神不是吃了虧就能憋著的性子,但沒想到張安平的手段會這麼的惡心、齷齪,仗著稽查權限在軍統手裡,竟然會對中統施以如此惡毒的手段。
問題是這官司打到侍從室,要是堂而皇之的講道理,他中統的的確確沒理。
雖然侍從長已經發話了,要求這件事到此為止,張安平的行為無疑於抗令,但徐蒽增已經悄然在侍從室試探過了,沒有直接歪嘴,而是直接找侍從官們進行旁敲側擊,得到的答案是:
張長官簡在帝心。
對此徐蒽增異常的驚詫,特務不是尿壺嗎?怎麼還能有另一個“小”特務簡在帝心?
於是,他花了不菲的代價從侍從官嘴裡獲取了一個回答:
侍從長認為張長官是一個純粹的人,是一個為了黨國利益而不計較個人得失的純粹人——原因就是中統的財路,說到底是張安平不計前嫌為他們所供。
這個回答讓徐蒽增心裡拔涼拔涼。
也就是這個時候,徐蒽增才意識到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原想借此機會往死裡坑一把張安平,沒成想正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讓侍從長看到了張安平的另一麵,也看到了他的另一麵。
意識到自己在侍從長心裡嚴重失分的徐蒽增,這時候哪敢歪嘴?
他本就懷疑自己在侍從長心裡落下了無情無義的印象,現在要是還死咬張安平,那不得被狠狠收拾一頓?
他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所以,麵對瘟神的“橫行霸道”,徐蒽增唯一能做的就是充當縮頭烏龜、埋沙鴕鳥,告誡叫苦不堪的手下們:
忍一忍,忍一忍哈。
這一忍,整個中統局本部就差點被張安平端了。
甚至於張安平還從被扣押的這些中統特工的嘴裡撬出來了一些隱秘的訊息,比方說名為以中統之名實則為一己之私的強取豪奪。
揪出這種齷齪事,張安平自然要從嚴從快從重的處理,因此,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張安平親自押送著11名中統特工,從中統局本部大門口前駛過,然後在距離中統局本部不到五百米的地方進行了處決。
妥妥的飛龍騎臉!
麵對瘟神的“凶焰”,中統集體失聲。
張安平儘管還想再折騰幾日,甚至於磨刀霍霍準備再砍一波中統特工的腦袋——乾特務這一行的,在這個時代,要說他們沒為國流血流汗,那是昧良心。
可要說他們光明偉岸、可歌可泣,那就高看他們的操守了。
十個特務,隨機槍斃一半,含冤而死的頂多一兩個——再過幾年,槍斃九個,未必有冤死的。
可惜,延安那邊已經將人送至了西安,需要張安平親自過去交接,張安平揚起的大刀就隻能就此收回。
張安平當然不想就此作罷,可這活計整個軍統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壓根就辦不了,即便是戴春風親自操刀,徐蒽增絕對敢去侍從室歪嘴告狀,唯有張安平親自負責,徐蒽增才沒有半點辦法。
所以這刀隻能收回。
中統幾乎所有人都因此狠鬆了一口氣,他們相信要不是張世豪臨時有事,絕對不會輕易將舉起的屠刀放下來——以至於中統的不少特務對地下黨生出了感恩戴德之心,感念地下黨在關鍵時候無意識的撈了他們一把……
否則,屁股不乾淨的他們,鬼才知道要死多少個!
聽說瘟神趁飛機走了,在中統局本部堅守不退的徐蒽增同樣也鬆了一口氣。
他朝自己的嘴巴上來了一巴掌,在心裡大罵自己莎比——明明知道這孫子是瘟神、明明清楚的記得跟這瘟神交手多次一次虧沒占到,可為什麼不長記性?
一看到瘟神陷入“絕境”就忍不住想要捅兩刀?
連扇自己一通的徐蒽增在心裡賭咒發誓,以後絕對不招惹瘟神了!
絕不——除非確定瘟神涼了,到時候再特麼踩幾腳發泄。
……
張安平又走了。
軍統局本部距離張家近在咫尺,他在最後給中統找麻煩的幾天中,多次乘車經過了家門口,甚至數次看到了希希和望望在門口玩耍,但張安平始終沒有下車,也沒有去過一趟家裡。
以至於戴春風數次罵張安平腦子進水。
但張安平依然恪守自己的“規則”。
看著他乘車離開,站在窗邊的戴春風忍不住搖搖頭,自語道:
這小子嘴裡不說,可心裡忘不了這一次的虧啊!
也對,年輕人嘛,多受幾次挫折,其實也是好事……
但旋即他的目光轉為陰冷,輕聲道:
“這件事……沒完!等我找到你了……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
張安平前往西安,明麵上乘坐的是軍用飛機。
但實際上,他卻是兵分兩路,一路人直接在重慶搭乘飛機,而他則帶人去了成都,在成都的機場才乘坐的軍機——這一次的重慶之行,張安平差不多將對手全都招惹了一通,這時候要是有人發狠,那他哭都沒地方哭。
好在沒有哪個對手被逼上絕路,沒有出現飛機失事的危險情況。
兩路人馬,一前一後的來到了西安,跟西安站建立了聯係以後,在西安站站長恭恭敬敬的陪同下,前往了席家商會位於西安的總部,跟邊保的人見麵。
簡單的會談之後,雙方在西安城外,進行了人員交接。
邊保抓捕的一百多名滲透特工,包括這張諜網的負責人林楠笙,再一次回到了張安平的“懷抱”。
“區座。”
“長官。”
“老師。”
垂頭喪氣的特工們,不安的向迎接他們的張安平打著招呼。
張安平不做回應,如刀鋒般犀利的目光,卻從一個個特工的臉上掃過。
麵對張安平刀鋒一般的目光,所有的特務都羞愧的俯首。
最後,張安平停在了林楠笙麵前。
灰頭土臉、一臉死灰的林楠笙,感受著張安平身上傳來的冷意,不安又怯懦的道:
“老、老師……”
張安平麵無表情的轉身,揮手。
下一秒,荷槍實彈的士兵從卡車上快速跳下。
“全部羈押!”
“我要親自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