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連夜搞出了自己的“剿共”計劃。
小睡一陣後,次日一早便堵到了戴春風的門前,待戴春風起床後,便拎著地圖和作戰計劃來到了為戴春風準備的屋子中。
“局座,這是我準備的作戰計劃,您看一下?”
老戴無奈的看了眼張安平,看到張安平通紅的雙目後,皺眉問道:“一宿沒睡?”
張安平賠笑:“腦子裡靈光一閃,總覺得不做出來心裡難受。”
戴春風哼了一聲:“我看你是念念不忘吧!”
他說的念念不忘自然是指延安諜網被悉數破壞之事。
張安平嘿笑一聲,不置可否。
戴春風心說知道這小子的心眼小,可沒想到能小到這種程度。
轉念一想他倒是能理解張安平的心思:他從出道以來,就沒有吃過虧,結果苦心經營的延安諜網被連根拔起了——之前破壞美國對新四軍的軍援,張安平用的手段不僅齷齪,而且還惡心人,估計也有報複的小心思吧。
雖然不滿張安平連夜搞作戰計劃的行為,可對這種態度他還是挺高興的,看張安平眼巴巴的等著向自己彙報,他便指著地圖道:
“打開吧,跟我說說你的想法。”
張安平瞬間來了精神,隨後鋪開地圖,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等他劈裡啪啦的講完後,戴春風開始詢問起自己的疑惑:
“為什麼不等31集團軍東進?”
若是31集團軍的東進和韓副司令麾下的第八十九軍的西進同時進行,二路合圍後再由忠救軍奇襲,這不是更穩妥嗎?
張安平解釋:“動作太大,我擔心那邊提前嗅到風聲。”
“我們的目的是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不是以占領為軍事目的,所以要突出一個快字。”
“韓副司令麾下的八十九軍距離泗陽近在咫尺,而我忠救軍部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逼近、達成奇襲的目的。如果等31集團軍東進,一旦那邊察覺到我們的意圖,率軍撤離的話,我們能拿到的就隻有他們所謂的根據地,這沒有任何意義。”
“相反,以忠救軍跟韓副司令所部率先發起作戰,即便不能在第一時間達成作戰目的,至少也能將他們牽製在此,十天時間,足夠31集團軍部東進過來,屆時以絕對優勢對陣,他們依然是插翅難逃。”
張安平的解釋讓戴春風忍不住頷首。
消滅有生力量為主的前提下,張安平如此安排確實更為精妙。
認可了在蘇北的作戰計劃後,戴春風又問道:
“蘇南這邊……要不要加強下力量?”
這一次戴春風是有尚方寶劍的,三戰區這邊也可以出動主力進行協助,所以他才有此問。
張安平搖搖頭:“三戰區的主力我覺得不能輕舉妄動,畢竟日本人的重兵就在眼前,誠然,日本人巴不得我們跟那邊打起來,可萬一日本人抱著我全都要的心思呢?”
“等我們打的正激烈的時候,萬一日本人出動,那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還不如蘇南那邊以較為優勢的兵力牽製蘇南的新四軍,等吃掉了蘇北的新四軍後,我部再轉頭進軍蘇南,到時候就是十倍的力量碾壓,屆時新四軍上天無門、下地無路!”
戴春風深深的看了眼張安平。
很明顯,外甥的心中,日本人現在依然是大敵——他現在對付新四軍,主要是因為新四軍獲取了美援,一旦日本戰敗,美式裝備的新四軍就是國軍之大敵。
所以,外甥在對付新四軍的時候,依然沒有放棄對日本人的防備。
“很好,我今天就走,這個計劃我回去審視一通,到時候給你消息。”
戴春風說話做事還是很講究的,他一直沒有承認這是侍從長的意思,即便麵對自己最信任的外甥,也沒有輕易的說出來。
張安平點頭:“我現在就秘密做準備工作!”
“嗯,我待會就走——”戴春風說到這,猶豫了一下後,道:“善武現在在江山那邊,你多關照下他。”
戴春風口中的善武,是他的兒子戴善武。
論年齡戴善武其實要比張安平大一歲,但相比張安平的戰績,戴善武就隻能用普通來形容了。
不過此人也不是“一無是處”,抗戰全麵爆發後,於40年加入了三民主義青年團,隨後一直以軍統成員的身份在浙江活動,41年的時候,派手下秘密殺害了中共黨員華春榮,之後依然活動在浙江一帶。
他做的最多的就是收編各種武裝力量——土匪、鄉團或者亂七八糟的武裝,被他收編給予抗日XX隊之類的名頭,倒是撈取了不少的功勳。
但他收編的這些武裝,向來都是張安平看都看不上的,戴善武之前找過幾次張安平,想要從張安平跟前討幾個忠救軍的番號用來安撫手下、招兵買馬,卻被張安平直接趕走。
沒錯,就是趕走。
“那我把他招過來吧。”張安平歎了口氣,帶著抱怨的口吻道:“您啊,想鍛煉他,就彆把他往亂七八糟的地方丟。”
戴春風同樣無奈的歎息。
張安平的經曆,讓他“眼紅”,他很想讓兒子也複製下來自外甥的成功。
所以采取了“放養”的方式。
但事實證明,食草類動物和食肉類動物,是有本質區彆的!
戴善武的開局其實要比張安平好很多,甚至戴春風還特意給戴善武送了一樁功勞:
殺害中共黨員華春榮。
但戴善武現在彆看能拉出五六千人馬,但這五六千人馬,就跟曆史上的忠救軍似的,為禍一方的好手、抗日的慫包!
就這烏合之眾,還想要忠救軍的番號,能不被張安平給趕走嗎?
當然,張安平沒有做絕,趕走了戴善武以後,秘密的調查了一番,派人向戴春風通報了戴善武的情況——這件事他是遣人做的,沒有親自出馬,但戴春風哪能不明白這是外甥所為?
昨晚收到了詳細的情報以後,他便知道這是外甥所為。
他其實早就收到了來自兒子的“歪嘴”,但他明顯更信任張安平,情知張安平如此做是有其他考慮,所以才猶豫後讓張安平照看兒子。
而張安平的回答也讓戴春風滿意。
“你看著辦吧,他畢竟是你表弟,從小就聽你的話。”
甥舅倆說了幾句家常後,戴春風便動身離開,在監察處又特意視察了一圈後,老戴於下午搭乘飛機,重新飛回了重慶。
抵達重慶後,戴春風便直接去找侍從長彙報張安平擬定的計劃。
對於張安平擬定的計劃,侍從長表示了認可後,就示意戴春風向張安平下令——也就是說,當天晚上,張安平便收到了來自重慶的電報:
東風至!
……
收到局本部電報的當晚,張安平便秘密帶著幾名貼身的隨從從鉛山趁夜離開。
離開前,他“支”開了林楠笙,令他去江山找戴善武,順便清理幾名戴善武的親信——這些人阿諛奉承不說,還借著戴善武的特殊身份四處為禍,黑料已經到了張安平的手上,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至於戴善武因此會不會恨自己,張安平毫不擔心。
比起自家心思深沉、目光如炬、冷酷無情的表舅,這個表弟雖然說不上爛泥扶不上牆,但撐死了就是個中尉的水平。
張安平又豈會在意?
將林楠笙打發走以後,他便帶其他人秘密前往目的地——他的目的地自然是位於敵後的忠救軍總指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