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您老回吧!”
噗通一聲,叫狗剩子的公人帶著幾個夥計,直接在大道上就給那群莊稼漢全跪下了。
“修運河是好事呀..”狗剩子邊磕頭邊喊道,“人家李青天呀.....是咱們的大恩人呀!原先運河不走咱們這邊兒,是人家李青天拍板從咱的門前過!”
“您不知道這裡麵的事兒.....隔壁幾個縣正因為這個事兒,鬨哄哄的要去京城告李青天呢....運河修誰家門口誰占便宜...”
“少跟俺扯這些幌子....”叫三大爺的老頭大怒道,“俺就知道給俺家的祖墳給占了,給俺的地占了....”
狗剩子急道,“縣太爺都說了,占你二隴地給你兩畝地還不中嗎?回去看看一共占了多少,十倍的給....縣太爺說了,運河修好之後,清淤出來的地多了去了,不會虧待了誰....”
“不行!”老頭怒道,“俺不要他的地,他也彆占俺的地.....當官的說話還能算數?老母豬都能上樹.....”說著,罵道,“起來,彆攔著路...”
咚咚咚。
狗剩子一個勁兒的磕頭,“三大爺,您是俺祖宗行嗎?”
“滾恁娘個腿兒的,咱倆一個祖宗...”三大爺罵道。
“您是俺親爹中不中?”狗剩子磕頭拍地道,“您可白鬨啦.....縣太爺說了,您要啥給啥。跟您說,這是朝廷的大事,您可白胡攪蠻纏啦....”
“啥胡攪蠻纏,占了俺家的山頭俺家的地....”
“趕緊,把三大爺綁回去...”
狗剩子也不囉嗦了,站起身大喝一聲,乾他一塊的夥計們擼著袖子露出腰間的鐵索來。
三大爺大喊,“狗剩子,俺是你大爺...你敢!”
“您老奏死俺親爹,今兒都不中!”狗剩子大喊道,“都捆起來.....”
說著,忽然對邊上大喊道,“官差辦案都閃開了,白在這看熱鬨...”
一群莊稼漢,哪裡是衙門官差的對手。
三五個喘息的功夫,就都讓鐵鏈子套上了,連嘴都給堵上。
最可憐的就是三大爺,讓狗剩子手腳都把他給綁住,用跟杠子穿過手腳的繩子,被兩個漢子扛豬似的扛在肩膀上。
“嗚嗚嗚...”三大爺嘴裡怪叫,顯然沒好話。
“咱們一個縣,那點田根本不夠養活人的,以前一到青黃不接就出去要飯逃荒!三大爺,咱們讓人戳脊梁骨,戳了幾代人了呀...”
狗剩子喘著粗氣,牽著馬,大聲道,“修運河,男兒有個營生掙現錢兒...官府按照男丁的人數給定下來日後分多少田....縣太爺說人家李青天金口說的,隻要咱台家莊這片兒乾得好,將來鄉親們的老牛都朝廷給...”
“那可是運河呀....常年從南往北運東西的....要想富先修路,這運河就是咱們的路....以後路好了,你家的房子你家的地都值錢,姑娘不用遠嫁,兒子不用出去給當長工,恁那麼大歲數,恁白活恁都....”
“還要告狀,找皇上告狀,給你能的!恁白說恁找皇上,恁就找誰都麼用....呼呼,氣死了.....走走,兄弟們往回走。”
說著,狗剩子手裡的馬鞭,不住的往那些莊稼漢的腦袋上抽取。
“以後再讓俺知道你們跟著三大爺撒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以後分田一隴都不給你們!都他媽要飯去...”
~
“李禍害?”
朱允熥看看朱高熾,兄弟倆大眼瞪小眼。
隨後又看看叫狗剩子的官差,“李青天?”
朱高熾在旁眼珠子轉轉,低聲道,“李青天應該是另有其人吧?他才來幾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