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不讓我做,衣裳不讓我洗,還買那麼金銀首飾,綢緞布料給我,這是要乾嘛呀?”
“這幾天天天供著我,處處陪笑臉,我是你們閨女,不是菩薩!”
趙家後院,趙寧兒皺眉看著父母,嘟嘴說道,“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你們怎麼忽然變樣了?”
“好閨女!”趙氏拉著女兒的手,一臉笑意,“你現在,可不是就是菩薩嗎?”
趙思禮也陪笑道,“閨女,你現在就在家待著,當你的大小姐,什麼活都彆乾。”說著,又笑起來,“可不敢再讓你乾那些粗活,重活!”
“我不乾,家裡怎麼辦?”趙寧兒道,“爹,娘,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好端端的,趙寧兒的生活大變樣,自從那天之後,家裡的活再不讓她沾邊了。而且父親還打發人牙子出去買奴婢,說是買回來伺候她。
幾個奴婢回來第一天,見麵就磕頭,嚇了趙寧兒一跳。
除了這些,家裡這幾日越來越不對。爹娘把老底兒都掏出來了,一個勁兒的給家裡置辦東西。而且還整日守著自己,說話和以前都不同了,有點帶著刻意問好的味道。
這幾日,趙寧兒感覺自己快被捧上天了。大姐那邊,母親也不去了,父親也不張羅想外孫子了。
自己多嘴說了一句,大姐現在又有了身子,姐夫忙的不著家,她一個人在家還要伺候婆婆,還要帶孩子,多辛苦。
結果有身孕的大姐,連外甥也都接到了家裡,而且母親話裡話外,滿是對大姐婆家的嫌棄。
說什麼小門小戶的人家,眼界太低。大姐夫家裡三兄弟,個個都有俸祿的,他們家老太太卻連下人都不請一個。不但孩子不幫媳婦帶,還要媳婦們輪流伺候。
不單是如此,一夜之間趙寧兒發現自己娘親,似乎眼睛長在頭頂上了。說起誰家都是撇嘴,滿心看不上,好像她趙家是多高的門第似的。
而且,自己的娘親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總是笑著笑著就哭了,然後哭著哭著又笑了。看自己,總是看不夠一樣。
“閨女!有好事!”趙氏依舊拉著女兒的手,笑道,“不過這好事呀,現在還不能和你說!咱們也不能張揚!”說著,眼眶沒來由的一紅,“閨女,你可是登天了!這幾天,娘都跟做夢似的,不敢想!以後,娘和你.........”
“好好說這乾啥?”趙思禮瞪了一眼媳婦。
“咋不能說!”趙氏擦著眼角,“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往後想見一眼......”
“打住!”趙思禮歎氣道,“大喜的事,彆哭哭啼啼!”
女兒被皇帝指為太孫的正妃,這是大喜的事。可是為人父母的,總是會因為女兒出嫁而傷感。再說,寧兒嫁給太孫之後,就算不得是他們的女兒了,那是一國之母,他們見了都要磕頭。
而且,以後再想隨時看到女兒,更是難上加難。
聽了父母如此說,趙寧兒忽然似乎明白了什麼,驚訝的站起來,“爹,娘,你們是不是要......要把女兒遠嫁!”說著,嘴巴一扁,跟要哭似的,“我不嫁那麼遠,我要經常能看到你們,看到大姐和小外甥!”
“不許把二姐嫁出去!”一邊聽著的趙家小兒子衝過來,擋在趙寧兒身前,“嫁出去就是彆家人了,你們看看大姐,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回來。你們不想,我想!”
“去!”趙思禮也是心裡發酸,摸摸兒子的頭,輕聲道,“滾一邊去!”
隨後,看著在旁,一直沒說話,低眉順眼的大女兒娟兒,柔聲道,“在婆家不順心,以後就在家裡常住。回頭爹買個大宅子,加上姑爺和外孫,咱們都住得下!”
大女兒夫家姓羅,公公活著的時候是個舉人,在應天府當差是個六品官。兩家倒也門當戶對,可是讀書人的人家,規矩多架子大,女兒嫁過去之後,日子遠沒有在家當姑娘的時候順心。
趙寧兒的大姐和她身材相反,趙寧兒圓潤,娟兒瘦弱。
聽到父親的話,娟兒猶豫下,“哪有出門的女兒回娘家的道理,女兒在家住是舒坦了,可是我們老太太那兒........”
正說著,剛買來的丫鬟進來稟告。
“老爺,夫人,親家太太和大姑爺來了!”
趙氏拉著寧兒的手,眉毛擰了起來。自古以來,親家公之間或許還能看對眼,但是親家母之間,也就是那麼回事。
而且,娟兒的婆婆,在趙氏看來可不是個省油的。若不是當初看重了姑爺的人品和前程,她才不願意和那樣的女人結親,太小氣,太能算計,針尖點事,都得嚷嚷得滿城風雨。
“大閨女剛回娘家住幾天,他們就坐不住了。她家裡又不是隻有咱閨女一個兒媳婦,巴巴地還找上門了!”趙氏憤憤的說道。
趙思禮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這些年他沒少幫襯女婿家裡,甚至女兒有孕的時候,還讓妻子過去照看。這才把大閨女接回來住幾天,親家那邊就上門要人。
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聽到婆婆和相公來了,娟兒有些坐不住,忙站起來。
稍候片刻,一個瘦小精明的老太太,還有一個身材修長,麵容憨厚的青年。
“小婿見過嶽父,嶽母!”大姑爺有些不好意思,說話有些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