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塊銀元的席麵,北平有嗎?”朱允熥又問道。
朱高熾腦子裡飛快的揣摩著朱允熥的用意,緩緩開口道,“北平裡最好的魯菜館子,最好的燕翅席也不過是三塊銀元!”說著,也是一笑,“論物價,江南之地比北方高出許多。”
“不是物價高,而是有錢的人太多!”朱允熥若有所思的開口。
隨後,他看看前邊,指著一處茶攤子說道,“走,過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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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茶攤,就零星準備了幾張板凳。
朱允熥和朱高熾一人一個,其他人隻能捧著茶站著。
“你知道去那邊畫舫上良宵一刻,要多少錢嗎?”朱允熥喝了一口熱茶,看著遠方問道。
朱高熾想想,“臣沒去過煙花柳巷之地!”
“你倒是老實人!”朱允熥笑笑,轉頭道,“李景隆,多少?”
後者聞言馬上上前笑道,“回您的話,畫舫也分好幾等。一般的打茶圍聽曲,大概是二塊銀元。若是吃席陪酒等,三塊起價不算席麵錢。若是想單獨和名伶共處一室,起碼十塊銀元起。若是想當入幕之賓,那就要翻一翻。”.caso.
“臣說的還是一般的畫舫,那些有名的姑娘,恩客不花個一頭二百,怕是近不得身,不能一睹芳容!”
“鑲金了?”朱高熾心中暗罵。
“看看!”朱允熥端著茶碗笑道,“這位是風月班頭,說起這些如數家珍!”說著,又喝一口茶笑道,“朕還記得,當初還有些人上書,說京城之中風月之地太多,委實不雅!”
李景隆笑笑,繼續說道,“那是窮酸書生沒見識罷了,去歲,應天府光是收秦淮河畫舫還有煙花柳巷的牌照錢,就收了十八萬現錢。更彆說,這周邊多少百姓靠著這個討生活。”
“你倆一個皇上,一個國公,怎麼看著跟老鴇子似的?”朱高熾心裡腹誹,但臉上依舊是憨憨的笑,看著傻乎乎的。
此時,朱允熥又開口道,“所以說,江南有人錢人多啊!一桌席麵八塊銀元,吃的人還要排隊訂桌。去一次畫舫最少十塊銀元起步,可你看上去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說著,他看向朱高熾,“而貧家小戶呢?就以應天府為例,百姓之家中又存銀超過十塊的,就算是中等人家。”
“貧富懸殊!”朱高熾下意識的接口道。
“是這個理兒!一針見血!”朱允熥點頭,“為什麼會這麼懸殊呢?”說完,有些期盼的看著朱高熾。
朱高熾微微沉吟,“江南重商,各種工坊林立,所產之貨物行銷海內,皇上又特許了海關允許海商......”
“不對!”朱允熥開口道,“起碼不全對!若真是如此,起碼百姓也能有些湯喝,落些散碎銀兩,可錢都流向哪裡去了?城裡其實還看不大出來,你去過鄉下看看沒有?貧著比比皆是。”
說著,歎息半聲道,“有錢的想著法的更有錢,大工坊兼並小工坊,然後拚命的買地。沒土地的百姓隻能出來做苦力討生活,即便是有田地的呢,可種地也不過是維持生計而已。”
“此事古來有之!”朱高熾也帶著幾分感歎,“非人力能改呀!”
“這個道理朕明白,試想一下若咱們是有錢人自然也是買房買地,但你想過根子在哪沒有?”朱允熥又問道。
朱高熾想了半天,搖搖頭。
“根在就在於,江南這塊地方的體量太小了!”朱允熥看著他的眼睛正色道,“你懂體量這個詞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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