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這輩子...壽是注定的。你老子我,這輩子做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也算是.......沒白來人間一場!”
朱允熥拉著六斤手,輕輕的捏著,“雖有遺憾,但也....算....差強人意!嗬!”
“叫你來,不是要和你說什麼君王大義的話....人之將死,都顧不得啦!”
朱允熥喘息幾聲,“有幾樣放不下的東西和你交代!咳咳!”
“父皇您說...”
六斤拍打著朱允熥的後背,輕聲說道。
“新政,要繼續辦下去....國家切記不可操於腐儒之手....”朱允熥又咳嗽一聲繼續道,“富民則國強....要與時俱進.....”說著,他又喘息起來。
“你王伯會幫你....朕在他那,專門留著關於新政的遺詔!當然了,你聽不聽是你的事,朕就希望你.....希望你能....珍惜百姓!”
六斤落淚,“父皇,兒臣記住了!”
“還有...咳咳!”朱允熥又咳嗽兩聲,臉憋的青紫一片,喘息道,“除了你王伯之外,鐵鉉景清韓克忠....侯庸暴昭辛彥德.....練子寧金幼孜蹇義....都可以用....都是勇於任事的好臣子...咳咳....”
“兒子記住了!”六斤淚流滿麵,“兒子一定親賢臣遠小人...”
說著,他突然嚎啕。
“父皇,兒子什麼都不要,兒子要您好好的......兒子還等著,開春了我們去江邊....放風箏....嗚嗚嗚!”
聽著兒子的哭聲,朱允熥心中酸楚。
“人間最恨彆離,是有代代期許.....不恨時光有時,不懼去路歸期....”
朱允熥緩緩道,“後繼有人...江山依舊!人,總有這天的!”
“哇!”
這一刻,六斤把所有的一切都丟了,就像個尋常的兒子一樣,趴在父親的身邊,淚流不止。
“洪熙...”朱允熥開口道。
“臣在....”
一陣陣的眩暈心悸,還有呼吸困難使得朱允熥說話都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叫解縉....湘王...”朱允熥沉思片刻,“李至剛....咳....奉先殿....拿朕的手書....”
朱高熾心中一驚,忙道,“皇上...”
“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朱允熥苦笑,“腦袋裡渾渾噩噩的,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說著,揮手,“去!”
“是!”
朱允熥又看看六斤,“這位你知道是誰吧!”
六斤不敢去看徐妙錦,低聲道,“兒子知道!”
“彆讓人欺負她....她願意乾嘛乾嘛......”朱允熥無力的說著,然後看看泣不成聲的徐妙錦,“幫我洗洗臉,洗洗頭吧,我身上都餿了....”
“要不,等您見了....”
“除了皇後,其他人見不見的.....”說著,朱允熥頓住了,臉上露出幾分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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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斤哭著從屋裡退出來,恰看到朱高熾和席老道兩人站在廊簷下嘀咕著....
見他出來,兩人又馬上裝作若無其事。
“王伯,你們在商量什麼?”六斤問。
“也沒啥....”
席老道剛開口,突被朱高熾打斷,“沒事沒事!太子,您往前去,大夥都在前邊等著您這個主心骨呢!”
說著,六斤退向院外,回頭瞪了席老道一眼。
“你乾啥?這事不讓人家兒子知道?”席老道撇嘴。
朱高熾無奈歎口氣,“哎,讓他知道他難辦!壞人呀,還是咱們來做....”說著,又是歎氣,“你的意思,加一些....你鼓動出來那種....加了烏香膏子的成藥?”
他倆站在沒人的地方,小聲的說話,自以為無人知曉。
但卻不知隔牆有耳!
王八恥站在牆角聽了滿耳,臉上滿是掙紮和複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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