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裡，能聽到她粗重的呼吸聲，像是在拚命壓抑翻湧的情緒。
接著，她的語氣驟然降了下來，帶著刻意克製的顫抖，指尖攥得手機外殼發燙：“周組長你告訴我，為什麼？我為了給你找合適的人，前前後後跑了半個月，托了多少關係，篩了一遍又一遍，都是知根知底、絕對能幫你把事情辦妥當的人啊！”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和些，卻藏不住眼底的焦灼與委屈，語氣漸漸軟了下來：“你找的人是誰？你了解他們嗎？人品怎麼樣？靠不靠譜？萬一出了岔子，誰來幫你兜底？我介紹的人，我敢打包票，出了任何問題我都能幫你解決。”
她的聲音放得更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和極力想說服對方的力度，“我不知道你從哪兒找來的人。但是我比你更了解z國學術圈，有些人未必和表麵上一樣有真才實學，他們有可能是炒作出來的成績。”
“我記得九所代表z國最高的研究水平。”周舟打斷道，聽口吻不願意改變想法。
周婉卿之前就聽說過九所要給第一研究所輸送人才，但沒想到對方是跟自己搶同一個項目，此時聽到周舟在電話裡麵告知看中的是九所的人，她又怒又急，道：“你也是搞學術的人！應該比我清楚圈子裡的沉屙觀念，越是厲害的機構越是需要背景才能進去。他們進了代表學術的九所，不代表他們就是國內的最高水平啊……”
她以為能憑這套說辭說服對方，卻不想聽見周舟在電話裡不留情麵的詰問她：“可你給我介紹的也不是普通人不是麽？”
周舟質問道：“照你的說法，進你們的九所看的是背景關係，他為什麼沒進去？”
“他……”周婉卿握著手機，大腦一片空白。
周舟咄咄逼人問她：“是不想進去嗎？”
周婉卿張了張嘴，臉色一陣青白交加的難看，卻無法立馬想出體麵的回答狡辯過去。
她怎麼說？是她自己說的進九所需要背景，進去不代表學術的最高水平…但她沒想到周舟會調查過張秉月的家庭背景，連張家是乾什麼的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周婉卿不由得啞著嗓子哀求：“…可我已經告訴了所有人，你突然不肯要他，我很難做。”
周舟卻很隨意道：“我從來沒答應過你一定要你介紹的人，你為什麼要告訴所有人。”
“我記得你給我打電話說這事兒的時候，我給你的回複是讓你等我考慮考慮……”
“我以為……”
周舟打斷：“那是你認為！我從沒承諾過你什麼，你自己告訴了彆人，就該你自己承擔後果。再說這也不是大事，你跟他解釋一下就行了。”
周婉卿再次被嗆白到啞口無言，又無法直白的告訴對方，自己早就把她當成再次博得頂層圈子的門票。
“我能問下是誰給你推薦的九所的人麽？”周婉卿到了這一步，隻想知道是誰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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