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攬月渾身散發著酒味,喝的臉通紅,看樣子剛從酒吧裡出來。
她因為喝的太多全身皮膚都發紅,一手扶著牆,迷離眼神看向薑雨真,舉起手中拿著的半瓶烈酒。
“小薑,來陪我喝兩口。”
薑雨真被味道暈的頭暈眼花,屏住呼吸皺眉將她扶進屋子裡的沙發坐下,接了一杯水遞給她。
“怎麼喝成這樣,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事了?”
一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能碰到什麼事,能讓齊攬月難過的不就是闞禮那些事。
齊攬月重重將酒瓶放下,茶幾發出難聽沉悶的聲響,她卻兀自笑了一聲。
接過薑雨真遞來的水,她的嘴角始終掛著諷刺的笑,“小薑,我爸這幾天派人來月港堵我了,非得把我抓回去。”
薑雨真後背僵直,“那你準備怎麼辦,有回哥州的想法嗎?”
“怎麼辦?”齊攬月仰躺在沙發上,慢悠悠的閉上雙眼,笑意淺淡了些,“放在以前,我一定會堅定不移的留在這裡,風吹雨打都不動,但我前段時間去看闞禮的墓了。”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一絲痛苦,隨即被掩埋,“你知道嗎,那碑上的照片已經發白了,看得出墓碑立了很久。”
“這些年啊,我一直活在夢裡,以為有朝一日他能回來,就算不回來了,我也能為他守一輩子。但是闞洛的那番話徹底叫醒我了,或許我的堅持對外人來說,蠢得要死。”
“小薑,你說我自作多情付出這些,他知道了會不會感動,還是和闞洛一樣,覺得我像個傻逼?”
齊攬月以前向來是大大咧咧的性格,這樣絕望的時候幾乎從未流露過。
薑雨真看的心疼,卻不知道怎麼出言相勸合適。
她思考了一下,認真答道,“我不知道闞禮會怎麼想,但如果他覺得你的行為很蠢,我也會覺得他很蠢。”
齊攬月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複,被逗的低笑一聲,臉上的消極也少了些。
“你還真可愛,不過的確安慰到我了。”
“我是認真的,”她咬了咬唇,“所以攬月,你還準備等闞禮嗎?”
齊攬月睫毛顫動,眼睛緩緩睜開,轉過頭看著薑雨真。
濕漉漉的眼神竟然帶著蒼涼。
“小薑,你覺得我還能等嗎?”
“我就算再等五年,十年,五十年,他又不會從墓碑裡爬出來找我,我等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眼神突然敏銳,直勾勾的盯著薑雨真,似乎要從薑雨真眼中探尋出什麼。
“或者我換個說法,就算他活著,但這麼多年沒找我,甚至見麵都不認我,我等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薑雨真心底一驚——難道齊攬月知道了?
她儘力穩住情緒,佯裝平靜,“攬月,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齊攬月沉默的看著她,盯了她許久,沒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反應,失望的轉過頭。
“小薑,愛一個人太苦了,我有的時候挺羨慕你和封聞野的。”
早知道結果這麼刻骨銘心,她會從第一開始離闞禮遠遠的。
薑雨真:“攬月,在我心裡,你始終是個很冷靜的人,如果他讓你很痛苦,不如就忘了他,開始新生活吧。”
齊攬月自嘲一笑,“哪有這麼容易。”
闞禮死訊傳來的時候,她飛到國外用幾個月療傷,每天窩在房間裡,可最終以失敗告終,腦子裡時時刻刻想的都是他們相處的畫麵,揮之不去。
“他曾經是唯一在我心底拿過滿分的人,在我們還沒認識的時候,他就用生命保護過我。”
想起那段被掩埋的過去,她的眼眶變得猩紅,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從側臉沒入脖頸,給緋紅的臉更添絕望。
“小薑,想聽聽我和闞洛的故事嗎?”
薑雨真點點頭,“說說吧。”
她也很想聽聽,闞禮到底為什麼能讓齊攬月念念不忘。
齊攬月深呼吸,儘力將自己的呼吸調整平穩,將五年前的過往以哽咽的語調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