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不理解,想問為什麼卻怕她生氣,隻能點頭,“好,我答應你。”
他伸出手扶起她。
白柔看著近在咫尺的手,心中複雜無比。
如果這次離開國,以後韓墨這個噩夢會一生縈繞在她身邊。
想想就絕望。
韓墨見她沒動靜,輕聲道,“柔柔,飛機已經來了,我們快一點,好嗎?”
飛機的轟鳴聲傳入白柔的耳中,仿佛就盤旋在頭頂上空。
她沉默了許久,終於將手搭在他的手心上,麵無表情的臉上不知在想什麼。
韓墨順勢將她從床上拉起,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了她。
她雙腳落地時還有淡淡不適應的感覺,平常鐐銬很重,走兩步就累的不行,所以多半時間都在床上。
輕手輕腳的被韓墨扶著往前走,她一步步靠近之前無數次想逃離的那扇門,真正可以離開的此刻卻不再反抗,隻剩下疲憊。
越過臥室的門,她一眼就看到了客廳,各種裝飾讓她有種回到家中的錯覺。
這裡的所有東西都和家裡太像了,就連茶幾下的地毯卷邊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身邊還有個韓墨,她都懷疑這些天的一切是不是臆想,其實她隻是做了一場噩夢。
但身邊的韓墨把她打回現實,無聲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
他看她恍然若失的神色,小聲邀功,“是不是和家裡很像?這是我讓人跑了很多地方才買到的,喜歡嗎?”
白柔冷冷看他一眼,再次彆過臉,望著陽台的位置,“這裡也是十六樓嗎?”
陽台被一片白色鏤空窗簾遮擋,看不清外麵景色,但有風吹過,窗簾輕飄飄拂起,看起來很是愜意。
“不是,這是三樓,抱歉柔柔,這個我沒辦法做到,如果你喜歡高樓層,以後去國外我給你買好不好?”
“用不到了。”他輕聲喃喃自語。
韓墨沒聽清她的話,手心一空,看著她兀自挪動腳步走到陽台邊。
一縷陽光順著窗簾照在了她的臉上,她這些天第一次感受到了太陽的溫度。
韓墨在她身後看著她被陽光籠罩,美的讓他癡迷。
“柔柔,你真漂亮。”
白柔轉過身,逆光而站,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韓墨,這些天我過得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
他愣神,愧疚湧上心頭,“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這麼對你的,以後我再也不用鎖鏈鎖住你了。”
她搖頭,“不,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為什麼生不如死。”
她舉起被勒出印痕的手腕,“你從不顧及我的想法,一意孤行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你要的不是我,而是一個任你擺布的人形娃娃。”
在他淚水閃爍時,她換上一副決然的表情,“但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那個人形娃娃,韓墨,與其陪在你身邊,我不如去死。”
“還有,你給我記住,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留下這句話,她在韓墨驟然大變的神色中頭也不回的拉開窗簾,準備推窗跳下,但伸手隻推到了一片冰冷。
這隻是個透明玻璃,剛才恰好有窗簾遮掩,所以看不清楚。
就連拂動窗簾的微風也隻是透明玻璃上多了幾個小口,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白柔:????
韓墨猙獰著臉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後拖,失控怒吼,“為什麼非要離開我?你為什麼時時刻刻都想從我身邊逃走?為什麼就不願意相信我一次?!”
他動作粗暴,白柔幾乎被拖拽,腿磕碰在茶幾和櫃子上,多了大大小小的劃痕,溢出血跡。
她恨意滿滿,“信你還不如信一條狗!最起碼狗的叫聲是真的,你的一句話裡找不出一個能相信的字!”
“嗬,”他紅著眼把她壓到牆角,“我如果對你坦誠,現在見到的就是你的屍體了,是麼?”
剛才她準備跳窗自儘時,無人知道他多麼慶幸當時命人將窗戶封鎖,否則現在看到的隻會是她冰冷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