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薑雨真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老老實實說,“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好朋友不就應該是這樣的嗎?”
他眼神暗了些,“沒其他的感覺麼?”
彼時的薑雨真還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隻把封聞野當成了玩伴,每天有東西第一個想起來給他吃,向他分享自己的快樂。
可封聞野不同。
相處的時間越久,他越是壓抑心底深處的想法,收斂了最初的狼性,給人一層馴服的假麵。
他不想給薑雨真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刻意隱藏住不堪的一麵。
兩人的感情在相處中日漸增加。
她偶然一次問過他的身世,可他隻平靜的說過父母已亡,多一個字都沒說。
或許是惺惺相惜的命運,薑雨真對他越來越照顧。
後來有一天,封聞野忽然消失,她瘋了似的找,找遍了家裡各個角落,可怎麼也找不到。
就像憑空到來那樣,他再次憑空消失了。
保姆阿姨也很悲傷,但安慰她說,或許他有了新的更好的生活。
薑雨真為此難過了一陣子,食不下咽,寢不安眠,還是溫喻得知消息後從外地回來開導了她一段時間,她才逐漸好轉。
後來,隨著她的長大,這個少年消失在她記憶的長河中,成為年少時綻放在路邊的一朵小花,又隨著時間枯萎。
那時的她不會想到這個少年的真實身份,更不會知道,往後的數年,她會再次與他有糾纏。
她更不會想到,少年的喜歡轉為病態,用儘手段也要得到她,她何德何能。
又或許他的喜歡本身就是病態的。
時間再次轉為現在。
落地燈映出房間輪廓,床上的二人影子映在牆上,看起來緊緊依偎,親密無比。
可沉默的氣氛卻截然不同。
薑雨真看著那張與少年時完全不符的五官分明的俊臉,哀傷從五臟六腑溢出,倒映在封聞野眼底。
他的心臟跟著一起疼,但不知曉這痛意從何而來。
薑雨真:“封聞野,我想不明白,我隻是恰巧遞給了你一把傘,你為什麼一直記住了我?”
封聞野垂下眸子,半張臉置身於黑暗中。
在她以為他不準備說時,他啞聲道,“那天,是我母親的祭日,也是我逃出封政的整整一個月。”
沒人知道封聞野經曆了什麼,才避開眾人出現在千裡之外的言川。
也沒人知道堂堂封氏太子爺,竟然淪落為一個乞丐。
她瞳孔顫動,無形收緊握著被子的手,卻暴露了內心。
“原本我想找個地方死去,可那時候,你出現了。”他下巴貼著她的額頭,“我舍不得死了,真真,你救了我。”
有時至珍的救贖不需要華麗的詞語和深刻動人的情節,一頓飯,一把傘,一句簡單的問候,足以把一個一腳踏進深淵的人拯救出來。
比如那時對生毫無希望的封聞野,偏偏就碰到了這一生的救贖。
往後的數年,他依靠著對封政的恨,和在薑雨真那裡得到僅存不多的愛意行屍走肉的活著。
那時他活在封政掌控之下,被封政抓回去後,他曾想過偷偷關注薑雨真,可封政不允許他暗自搜索他的下落,他隻能放棄。
羽翼未滿,必然要寄人籬下。
後來他有了自己的勢力時,搜遍整個國也沒找到薑雨真,再最終找到時,薑雨真已經去了加州。
加州不在他的勢力範圍,於是他隱忍了數年來擴散勢力。
直到他得到消息,在機場時遠遠看到薑雨真回國,意識到時機已經成熟。
那時的他已經是封氏掌權人,不被任何人束縛,可以名正言順的給她身份,名正言順愛她。
屬於他的人,哪怕時隔多年,也該回到他的身邊。
所以當他發現薑雨真的身邊多了一個礙眼的霍司則時,無人知曉他心中的憤怒,多想弄死霍司則。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