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怪薑雨真離開,自從聽季時予說完這件事的始末後,她尊重自家孫子做的決定,也對薑雨真生出一股愧疚。
她隻懊悔小時候沒嗬護好這個孫子,才將他養成一副扭曲偏執的性格,悔悟時卻發現為時已晚。
季時予:“奶奶,您看接下來怎麼辦,這所學校還要實行下一步嗎?”
封奶奶淚眼婆娑,握緊文件,良久歎口氣。
“繼續吧。”
季時予:“好,我去安排。”
無人注意到,病床上的男人依舊緊閉雙眼,眼尾一滴透明淚水落下,沒入枕中。
薑雨真,你不知道我多舍不得你。
季節交替,一晃三年。
r國,五月。
淺杏色束腰大衣的纖細身影越過教學樓,與擦肩而過的同學們點頭應好後進了辦公室。
托蘭大學是r國首都普爾曼中排的上名號的知名學校,各個院係之間互通,宣揚獨立自由,兩位老師一間辦公室,配置先進的設備。
早已坐在辦公室裡的女老師聽到門被打開,轉頭熱情道,“薑老師,你怎麼來這麼早,我記得你下午第一節沒課啊?”
薑雨真走到辦公位,放下托特包微微一笑,“是啊,在家裡沒什麼事就過來了,阮老師,你下午還有課嗎?”
r國歸於歐洲,托蘭大學多半是各種膚色國家的留學生,老師也是。
說來很巧,與薑雨真同個辦公室的阮棠也是國人,也是音樂專業畢業,因為年少被父母扔到r國讀書,畢業後結了婚,自然也留在這裡工作。
薑雨真是三年前來到r國,她並沒在d國待太久,甚至都沒有一個月,就買了一張機票匆匆去了相隔不遠的r國,隻因為聽說這裡環境很好。
她不了解r國的風土人情,剛來到這裡時很艱難,因為語言不通加身無分文,日子過得緊巴巴,連租的房子都是彆人看不上的地下室,飯也是饑一頓飽一頓。
當時快到冬天,地下室陰冷潮濕,她凍得腳趾都是冷的。
後來蕭牧生查到她的住所找她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他的原話是——
“薑雨真,你這麼喜歡虐待自己麼?”
薑雨真沒有太大感覺,眼下窘迫的場景在決定出國時她就已經料到了,隻是冬天太冷,比她想的難熬一些。
她拒絕了蕭牧生的幫助,萬幸溫薑公司業務越做越大,季度分成打到卡上時數字很可觀,她才結束了窘迫的生活。
她一段時間勤學苦練考取r國語言證書,四處奔波應聘,最終成功被托蘭大學聘用為音樂老師。
從回憶抽身,她想起那些過去,淡淡一笑。
她三年沒回國,平常也有意避開國新聞。
國發生的一切,在她心裡像一場虛幻朦朧的夢。
尤其是曾經與她糾纏不休的那個男人。
溫棠搖動旋轉座椅麵對她,苦著臉應道,“是啊,下午第一節臨時加課,還有比我更苦命的打工人嗎?”
薑雨真忍俊不禁,“現在我這個苦命的打工人也來陪你了,開不開心?”
“開心開心,”阮棠咧嘴笑,“你不知道,我昨晚看了一個恐怖片,你不來的時候我總覺得身後涼嗖嗖的。”
“那要不要出去曬曬太陽?”她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