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閉著眼睛,“心脈異位,雖然少,卻也不是沒有。”
“是,陛下說的有理。可是若再加上與皇後娘娘和陛下相似的容貌,就容不得老臣不多想了,陛下。”
大公主不止挽救了自己的皇兄,更打消了自己對醫術的自負和對病者的傲慢。
見院令三叩其首,皇帝走下禦階,伸手扶起了這位須發皆白的老人,蹙眉歎了口氣,“你從哪裡見到她的?”
“在太醫院,說來也巧,正是良娣難產,救下皇孫和太子良娣的那個藥童。”
藥童?
這麼一說,皇帝立刻回想起來,高嬤嬤來報喜的時候提過一嘴,是不是那日端著藥見麵不行禮的藥童?
皇帝轉身負手走上禦階,狄大人看不到皇帝的表情,隻能聽著自己的心跳慢慢等待。
半晌,皇帝慢慢走到禦案後坐下,拿起奏折,又放下,“朕知道了,狄大人下去休息吧。”
院令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無話可說,隻能行了一禮,慢慢退出延英殿。
半晌,殿內靜得隻能聽得到龍涎香的在香爐內燃燒的聲音。
皇帝突然喉嚨發出一點震動,一直如同隱形人一般站在柱子旁邊的福公公走出來,端著一杯溫度適宜的茶水替換了禦案上的茶杯。
皇帝並未拿起那杯茶,像是頗為勞累,靠在龍椅椅背上,“已經十年了”
福公公快速的看了一眼皇帝,低下頭,並未開口。
皇帝深深歎息一聲,“你說真是朕的大公主嗎?”
福公公自少年就跟在皇帝身邊,此刻對皇帝的心思,不說全然知曉,也能猜到七八分。
大公主走失已久,皇帝如今根本不是在擔心真假的問題。
若是假的自然好說,若是真的,一旦確認,是否挑破,是否認回大公主?
大公主如今已然十六歲有餘,若是貿然昭告此事,朝內外,天下,定會掀起紛爭。
如今朝野內外,起碼表麵上顯得政通人和,風調雨順。
皇帝少年時局勢動蕩,身邊處處圍繞著危險。對於朝政,時局,最是敏感。
皇帝雖然也想念大公主,但更多的是在擔心,若是認回大公主,是否百害無一利。
福公公眼睛盯著茶杯,弓著腰,“如今政通人和,大公主也到了成婚的年紀,若真能時隔多年尋回大公主,也是喜事一件。”
皇帝轉頭看了福公公一會,笑了笑,“有十年了,想來也是老天垂憐於朕,讓朕尋回愛女啊。”
福公公笑了笑,腰彎的更低了,“陛下每日勤勉朝政,日後喜事定然接連不斷。”
皇帝點點頭,抿了口茶,“宿衛在外頭嗎?”
“陛下可是有事吩咐,老奴去給您叫?”
見皇帝點點頭,福公公邁著小碎步,無聲的走出了殿門。
宿衛乃是由皇帝親賜國姓,專職皇帝內圍安全的侍衛。平日表麵上巡邏站崗,實則暗地行暗衛之責,聽從皇帝指派。
一個身著鎧甲的將軍走了進來,看著孔武有力,卻始終低著頭。走到殿中間,跪下行禮,聲音鏗鏘有力,卻恭敬無比。
“微臣參見陛下。”
皇帝睜開眼,“你親自去查查太醫院一個藥童,一定要追根溯源,事無巨細。”
“是,微臣領命。”
皇帝沉思了一會,“讓白溢跟著,觀察她幾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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