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來到了她身邊。
三花娘娘早已習慣。
因為她長得好看,平常走在街上就有不少人會看她,甚至有人來逗她玩。前些時日在長京捕鼠,每日捉到耗子整齊擺成一排,那些人家裡的人也是會這樣圍成一圈盯著她看,口中驚歎不已,這也讓她心裡有些小驕傲。
此時隻見一群家丁仆從紛紛讓開,從後邊走出一名年輕男子,也低頭打量三花貓,眼睛頓時一亮,不由驚歎:
“果然漂亮無比,神氣非凡!”
“小人初見也被驚了一跳。”
“讓我摸摸……”
年輕男子蹲了下來,眼睛放著光,伸手想去觸摸三花貓。
三花貓往後一仰,沒有摸到。
但也隻差一點點了。
年輕男子再次把手伸長。
三花貓退了兩步,剛好和他往前的距離等同,仍舊沒有摸到。
仍舊隻差一點點。
年輕男子便露出了笑意。
“有意思。”
“貓兒生性高傲,郎君與它不熟,摸不到很正常。”劉管家在旁邊說道,“小人看這貓兒膽大,並不怕人,喂它點肉,也許就摸得到了。”
“取肉來!”
連忙便有仆人去廚房取肉。
不多時,年輕男子手上拿著幾塊肉片,伸向貓兒,臉上露出和善的笑:
“吃吧~”
三花貓原本正在舔爪子想心事,等待著夜晚的到來,聞言隻抬起頭來,疑惑的盯著他,漸漸把頭往旁邊歪,卻是看也沒看肉片一眼。
“這……”
年輕男子又看向身後管家。
“貓愛吃魚。”
“取魚來!”
手上的肉換成了魚。
貓兒仍舊不為所動。
“嘿……”
年輕男子似是有些頭疼,又有些不耐。
劉管家見了,連忙給身邊下人使了個眼神,一群下人也立馬會意,紛紛動了起來,有的繞到貓兒身後去,有的堵住了兩邊。
有趣的是,那貓兒原本悠閒,看起來像是並未警惕,可等身後的下人一動手,她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瞬間往旁邊一跳,躲過了下人的手。隨即左右又各有一名下人向她撲去,卻也被她連續兩個跳躍,輕鬆躲過。
一群人在園子裡鬨成了一團。
撲過去撲過來,卻彆說抓到貓了,連貓毛都沒有摸到。
沒過一會兒,一群人站在一棵樹下,已累得氣喘籲籲,可看那樹枝上的貓兒,卻正是悠閒,一邊舔著毛,一邊低頭盯著他們看。
貓兒並未從中感知到多少惡意,隻覺得這群人是在逗她玩。在貓兒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中,早已習慣了人對貓不知輕重毫無禮節的戲弄。此時趴在樹枝上的貓兒隻感到困惑,因為這些人是請她來捉耗子的,而在長京替人捕鼠以來,除了彆人家中的小孩兒,從未有大人追趕過她。
“算了,郎君,不急。”
劉管家對年輕男子說道,隨即領著他往旁邊走,等走遠了,才問道:
“不知郎君覺得此貓如何?”
“身姿容貌,都屬絕美,尤其眼睛,靈性十足,又敏捷好動,不愛傷人,無愧於劉叔口中的神貓。”年輕男子說道,“就是不好捉到。”
“噓,郎君請小聲一些!”
“怎麼了?”
“那貓頗有靈性,似是能懂人言,貓的耳朵又靈,小人怕被它聽了去。”
“能懂人言?”
“先前那道人送它過來的時候,小人親眼見到道人與它說話,隻是究竟確實能懂人言,還是那道人故弄玄虛,小人就不知曉了,今晚上可以想些辦法試試它多有靈性。”劉管家說道,“不過根據傳聞,它一天能捉完一家四十多隻耗子,恐怕是真有靈性。”
“那還真是神貓了!”
“還有……”
“怎麼?”
“那道人似乎是個修行中人,原先在逸州靈泉縣的一個小道觀中修行,除了養有此貓,替人捕鼠,還接些驅邪降魔的活計來乾。小人覺得恐怕也是真的有些道行的,隻是道行深淺,就不知曉了。”劉管家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瞄向年輕男子。
“請劉叔親自去果然沒錯。”
“不敢當不敢當。”
“可就算是修行中人,有些道行,難道敢在我太尉府前放肆?”年輕男子笑了一聲,“聚仙府那麼多高人,有誰翻起了多大的波濤來?”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不過也不好做得太過。”
“郎君英明!”
管家這才鬆了口氣。
自家老主人雖是當朝太尉,但大晏的太尉就沒有幾個有實權的,如今年事已高,身體又不好,靠著府上次此前招募的一位江湖奇人,用一種特殊法子吊著命才撐到了現在。麵前這位郎君則是老主人老來得子,難免寵愛了些,民間名聲並不算好,如今老主人命不久矣,郎君卻還年輕,在長京也隻有個不大不小的清閒官職,家中未來很是堪憂。
好在當今皇後愛貓如命,又與常家算是親戚,如今算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