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言重了,該我多謝足下才是。”道人亦對其回禮,“多謝足下盛情相邀,以琴聲相待,長京不知多少文人士子,求也求不來啊。”
雙方乘馬車進城,各自歸家。
……
鶴仙樓中,女子神情淡然,緩步回房,盯著牆上掛的一幅長山杏花圖看了許久,才在窗邊坐下,又看外頭連綿的屋頂出神。
侍女蓮步而來,身姿輕盈。
“咦?”侍女驚訝道,“這幅畫你不是已經還贈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又畫了一幅一樣的。”
“你真是閒。”
“舍不得。”
“伱在想什麼?是不是想去泥裡打滾?”
“……”
“我給你端了你‘最愛’的梨兒來,你要不要嘗嘗?”
“你吃吧。”
“你吃就夠了,我才不吃。”
“……”
“你可莫要看上那位道長了,凡人撒謊的本領可不見得比你差,何況那位道長道行雖高,可凡人不過百年,不求長生的話,終究短暫。”
“……”
女子懶得理她,隻扭頭看向窗外,聲音小得微不可聞:“我有一種預感。”
“什麼預感?”
“國師與我們,可能都將是一場空。”
“為何?”
“不知道。”
“來吃梨兒了。”
“……”
“嘬嘬嘬~”
“……”
過了處暑,天便轉涼了。
葉子慢慢變黃,落滿長街。
三花娘娘仍舊每天晚上去捕鼠,白天睡覺和學習,晝夜各有修行,過著十分規律的生活,隻是現在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了——甚至以前有時候去上班還會被東家的孩子騷擾,現在也不會了,每晚固定工作,上完班還可以留有一些時間來偷偷用功學習,維持自己天賦異稟的貓設。
道人有時坐在屋中迎客,有時出去四處走走,看看長京百態,日子也相當悠閒。
人閒下來,便像神仙。
有時候會想一想那隻被自己請去豐州的書生鬼。
算算已過去了兩個多月時間,不過他卻依舊沒有回來,也不知是否安好。
也許自己該親自去的。
隻是豐州畢竟太遠,沒有棗紅馬的幫助,走起來太難。而且自己要是去了,隻走到豐州又倒回來,今後再往南下還得走回頭路,若不回來,在長京又還沒有待到預計時間的一半,實在不好安排。
隻願他一切順利。
與此同時,東城一處府邸中。
聲名赫赫的陳將軍已成了近些年來大晏百姓辟邪的門神,大家將他的畫像張貼在門上,以求夜裡安寧,小鬼不敢入門。
可他自身最近卻常常睡得不好。
就如此時——
將軍躺在床上,雖不著甲,不帶兵刃,也仍舊一身煞氣,妖鬼難侵。
可他卻是眉頭緊皺,臉上也出了汗,就連被子下的雙手也緊緊握了起來,牙關緊咬,宛如遭了夢魘。
“刷!”
將軍瞬間睜開眼睛,滿臉殺氣。
可是眼前隻有一片黑暗,一片安靜,什麼也沒有。
將軍漸漸冷靜下來,但也不睡了,就這麼撐起上身靠在床頭,靜靜思索。
這樣的夢雖不是每天都有,卻也斷斷續續有段時間了。
難道有人要害自己?
可是誰敢害自己?且是這種方式?
將軍皺著眉頭。
要是還在北邊就好了。
軍中也養了不少奇人異士,雖算不得得道高人,卻也懂各種各樣的奇門手段,也許能參謀一二。
可這裡不是北方,乃是長京。
長京難,連說話都難。
漸漸地,外頭天已亮了。
將軍瞬間掀開被子,穿好衣裳,推門出去,已是表情嚴肅,精神十足。
“備禮備馬!”
“去哪?”
“西城!”
“是!”
手下人也是雷厲風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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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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