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也是耐著性子回答。
不久,燕子飛了回來。
“先生,前麵翻過一座山,再往左邊走,就是黃沙山了,大概有二十裡路。”
“好。”
越州不再是草原,地形和南邊差不多,有山有河又有樹,最多常見的樹和逸州栩州等地有些差異罷了。
翻過一座山,便看得見黃沙山了。
黃沙山算不得高但是很大,其實不是黃色,是紅褐色偏黃的岩土,風化成沙十分貧瘠,上麵隻有稀稀拉拉的樹,在這冬天也多是枯的。山上雜亂的建著許多木頭小房子,不知是年生久了還是本就如此,顏色都偏黑,遠遠看去,大小似乎剛能睡人。
一條小路,直通向山腳。
山上就無所謂路不路了,反正幾乎不長草,到處都可以走,最多走的人多的地方,被踩平了,便像是一條路。
隱隱看見山上有人在走動。
也有人提著木杆紅纓槍從山腳沿著小路往這邊走來,不知要往哪去。
就規模和人數來看,這長槍門恐怕遠勝於西山派、雲鶴門與金刀門之類的江湖門派,估計隻有水運私鹽這類利益幫派才能超過它了。不過這種利益幫派與這類專門練武的江湖門派又不同了,無需相提並論。
究其原因,是因為大晏正值盛世,對江湖門派自然有所管理,正常的江湖門派,哪怕雲鶴門在朝中有靠山又善於經商,西山派躲在深山,隻要核心弟子是專門練武的,人數一多,都會引起朝廷警惕。隻有像是長槍門這種,位於北方亂世,又有邊軍大佬支持,這才能發展壯大。
十幾年前戰爭過後,越州基本就已經空了,百姓都沒有,自然也沒有官吏,誰還管得了長槍門。
聽說到了後來,北邊因戰爭死了親人的江湖武人,許多都來投靠了長槍門。那些流離失所無處可去的人,但凡想練武的,也首選長槍門,學而有成之後可以通過長槍門直接進入鎮北軍,隻要本事高,前途無量。
正想著時,前邊便有幾名帶槍的漢子走來。
都是粗糙的木杆紅纓槍,或是隨手提著,或是拿在手上杵著,或是扛在肩上,零零散散的走來,不知要去哪、要做什麼,邊走邊聊。
看見道人,他們不免有些新奇,多打量了道人幾眼,又不禁互相對視。
如今北方大戰剛歇,在這邊本來就難以見到外人,更何況這道人帶了一匹馬卻不用韁繩,帶了一隻貓,竟也老實跟著,再打量這道人,道袍雖舊卻也乾乾淨淨年紀雖輕,卻是一臉從容。
“這位先生……”
有個人停了下來,扛著紅纓槍問道:“可是從彆地來我長槍門訪友的江湖武人同道?”
語氣間有大晏人對道人常見的尊重。
“非也。”
宋遊也停在路邊,側過身子,麵朝他拱手:“在下隻是一遊方道人,途徑言州時,偶然在草原上發現不少郵筒,本該是從遼新關送往遠治城或彆的地方的守軍家書,其中不少應是長槍門的子弟,要寄往長槍門的,在下正好要往這邊走,就順道帶了過來。”
“什麼郵筒家書?”
“拿出來看看。”
眾人聞言皆圍了過來。
“便是這了……”
道人轉身將手伸進棗紅馬背上的被袋裡,稍一摸索,就摸出了兩根竹筒。
遞給最先說話的一名漢子。
漢子接過之後,上下打量。
“我不識字……”
隨即回頭對身後人說:“你們誰識字?”
“我也不識字……”
“我倒認識幾個,也就幾個。”
“帶回去看看吧……”
中間還夾雜著幾句聽不懂的地方話。
宋遊便又從漢子手中將竹筒拿了過來,對他說道:“這支寫著,越州霧郡黃沙山長槍門劉胡子,這樣的還有十幾支。”
“劉胡子?”
“三堂堂主是不是就叫這個?”
“這不是劉堂主的名字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幾句,又商量起來。
片刻之後才商量出個結果,由最先說話的那漢子帶著宋遊去黃沙山上,其餘人則繼續向前。
燕子在空中輕巧劃過,跟隨著道人。
“有鳥……”
“該打下來的!”
“天天吃豆子、鼧鼥鼠和兔子,我都好久沒有吃過鳥肉了。”
“俺也一樣。”
燕子不知不覺飛高了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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