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自稱是被德軍俘虜的,今天趁著敵人不注意,偷了一架轟炸機逃了出來。”
“這不可能。”沒等馬納加羅夫說完,戈羅霍夫就提高嗓門說道“德國人的戰俘營看守那麼嚴密,想逃出來是非常困難的,更彆說駕駛一架德國人的轟炸機逃離,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軍事委員同誌,你說得沒錯。”對戈羅霍夫的這種說法,馬納加羅夫表示了讚同“我對那些俘虜的供詞也非常懷疑,因此才帶你們過去看個究竟。”
吉普車來到第116師的師指揮部時,師長施季裡茨上校帶著幾名軍官站在門外迎接。
看到吉普車挺穩,施季裡茨連忙上前打開後排的車門。
馬納加羅夫從車裡走出來,伸手和施季裡茨握了握,開門見山地問“上校同誌,你說的那些人在什麼地方?”
施季裡茨朝不遠處的一個馬棚努了努嘴,說“都關在馬棚裡,如果您想見他們的話,我讓戰士們把他們帶過來。”
馬納加羅夫點點頭“把他們帶進來,我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分鐘之後,六名穿著黑白條紋囚服的男子走進了指揮部。
馬納加羅夫將幾人打量了一番,開口問道“你們中間是誰把轟炸機開過來的?”
“是我,將軍同誌。”一名滿臉絡腮胡子的年輕人上前一步,主動說道“是我駕駛飛機飛回來的。”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會開飛機?”
“我原來是殲擊機飛行員,在庫班大空戰時,我的飛機被德國人擊落,我也因為受傷被俘。”年輕人對馬納加羅夫說“後來我被關進了戰俘營,每天的工作就是修理德國人的機場跑道。在修理過程中,我發現德國人的機庫裡,停放著一架道尼爾do217雙引擎重型轟炸機,便決定利用這架飛機逃出戰俘營。”
馬納加羅夫扭頭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兩名軍事委員,隨後又接著往下問“我聽說,轟炸機在空中飛行時,猶如喝醉酒一般。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原因嗎?”
“原因很簡單,將軍同誌。”年輕人解釋說“我隻是殲擊機飛行員,從來沒有飛過轟炸機,對德國人的這種轟炸機更是陌生,因此在飛行過程中,操作顯得很順手。”
對於年輕人的解釋,馬納加羅夫並沒有立即表態,而是繼續問“他們幾人都和你一起的嗎?”
“是的,將軍同誌,他們都和我一樣,是德國人的戰俘。”年輕的飛行員向馬納加羅夫辯解道“要想把德國人的轟炸機從機庫裡偷出來,一個人可辦不到,所以我便聯係了幾名看起來很機靈,又急於逃出戰俘營的同伴,來共同執行這項逃亡計劃。
今天德軍的飛機返航後,我看到機庫方向沒有德國人,便招呼幾名同伴偷偷摸進了機庫。先是抓緊時間給飛機加了油,然後讓兩個人打開機庫大門,我啟動飛機離開機庫。
剛開始時,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沒有被德國人發現。但由於我從來沒有飛過德國人的這種重型轟炸機,因此在起飛時發生了一點意外,連續兩次起飛都沒有成功,從而引起了德國人懷疑。他們從四麵八方趕過來,試圖阻止我們的升空。但好在我們的運氣不差,在最後的關頭終於起飛成功。”
這時剛剛趕到的傑列維揚科,聽到年輕飛行員的話,冷笑一聲,不屑地問“難道德國人就聽任你們如此輕鬆地逃離嗎?”
“當然不會,將軍同誌。”年輕飛行員趕緊向傑列維揚科解釋說“德國人派出了兩架戰鬥機追擊我們,並用機槍對我們進行掃射。如果您不信,可以去看看機身上的彈孔,那都是德國人的戰鬥機射擊時留下的。德國人的戰機一直追趕到第聶伯河附近,遭到地麵防空炮火的攔截,他們才返航的。”
誰知傑列維揚科聽後,卻擺擺手,說道“這說明不了什麼,沒準你們就是德國人派來的奸細,準備到我們這裡來搞破壞的。”
對於傑列維揚科的質疑,年輕飛行員雖然心裡苦澀不已,但還是硬著頭皮向他解釋說“將軍同誌,我們不是什麼間諜,而是從德國人戰俘營裡逃出來的戰俘。”
傑列維揚科先入為主,認為這些人都是德國人派來的間諜,自然不會相信年輕飛行員所說的每一句話,他轉頭對馬納加羅夫說“司令員同誌,情況很明顯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駕駛德國人的重型轟炸機,從德國人機場回來,這就是一個陰謀,我建議立即處決這批間諜,免得他們給我們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穿著囚服的眾人,聽到傑列維揚科這麼說,立即喊起冤來“將軍同誌,我們真的不是什麼德國人的間諜,您可不能誣陷好人啊。”
傑列維揚科自動屏蔽了幾人的話,而是繼續對馬納加羅夫說“司令員同誌,不要再猶豫了,這些人肯定是德國人派來的間諜,如果留下他們,將給我們帶來嚴重的後果。”
“傑列維揚科將軍,”沒等馬納加羅夫說話,門口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既然以前能有幾名被俘的坦克兵,駕駛著坦克從敵人的戰俘營裡逃出來,那為什麼就不能有戰俘駕駛著轟炸機,從敵人的機場裡逃出來呢?”
傑列維揚科不回頭,也知道說話的是索科夫。他轉過身,麵向索科夫說道“索科夫將軍,我覺得這些人有問題,肯定是德國人派來的間諜,應該立即將他們全部處決。”
“傑列維揚科將軍,我想請您看看麵前的這些人。”索科夫用手指著麵前六位穿著囚服的人,“他們個個麵黃肌瘦、骨瘦如柴,一看就知道是在德國人的戰俘營裡受儘了折磨,你說說,這樣的人會甘心給德國人充當間諜嗎?”
傑列維揚科仔細地打量麵前的六名囚徒,發現果然如索科夫所說的那樣,個個都是骨瘦如柴,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看樣子在戰俘營裡受了不少的折磨。他隱約覺得自己的判斷,可能出了問題,便乖乖地閉上了嘴。
“司令員同誌,”見傑列維揚科不說話了,盧涅夫便開口說道“不管這些人的來曆是什麼,請你把他們都交給我,由我的人來對他們進行甄彆吧。”
照理說這些人是在第116師的防區被抓住了,就算要審問,也是第116師的事情。不過既然說話的人是盧涅夫,大家礙於他的特殊身份,也不好提出反對意見,隻能默默地點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