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和副官一起出現的索科夫,不管是聊天還是坐著的軍官,齊刷刷地原地立正,給索科夫讓開了一條路,並向他行注目禮。
走進辦公室之後,索科夫看到一個禿頭的中年少將,正坐在辦公桌的後麵埋頭寫著什麼。
“司令同誌!”副官上前一步,向衛戍司令報告說“索科夫上將來了!”少將抬起頭,看清楚站在自己麵前的索科夫之後,連忙放下手裡的筆,起身從辦公桌後繞了出來,主動向索科夫伸出手,用友好的語氣說“您好,索科夫上
將,我是華沙衛戍司令曼德雷卡少將,歡迎您到華沙來!”
握手時,他衝站在旁邊的副官說“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給上將同誌倒茶!”鬆開索科夫的手之後,又客氣地招呼道“將軍同誌,您快點請坐吧。”
等索科夫坐下之後,曼德雷卡看了一眼斯皮曼,隨後好奇地問“將軍同誌,不知您是什麼時候來的華沙?”
“我趕到不久,準確地說,我乘坐的列車進入華沙西站還不足一個小時。”
“我能問問您到這座城市是做什麼的嗎?”“當然可以。”索科夫需要得到這位曼德雷卡少將的幫助,自然也就不隱瞞自己的來意,隨後指著坐在旁邊的斯皮曼說道“這是華沙著名的鋼琴家斯皮曼先
生,他經常在電台彈奏鋼琴。”聽到索科夫介紹斯皮曼,曼德雷卡走過去和他握了握手,客氣地說“你好,斯皮曼先生,我今天在收音機裡聽到你所彈奏的優美的鋼琴曲,沒想到今天會在
這裡見到你。”“少將同誌,”索科夫繼續說道“斯皮曼先生是一名猶太人,他在德國人占領華沙期間受儘了迫害。華沙猶太人起義失敗之後,他一直躲藏在一片廢墟中,幸好遇到一名好心的德軍上尉,經常為他食物,他才能活到我家解放華沙的那一天。前段時間,他聽自己的一位猶太朋友說,在某個戰俘營裡見到一名被關
押的德軍上尉,那名上尉說自己曾經幫助過斯皮曼先生,希望對方能將自己關押在這裡的消息,轉告給斯皮曼先生,並請他將自己救出戰俘營。”
搞清楚索科夫的來意後,曼德雷卡點了點頭,隨後問斯皮曼“斯皮曼先生,不知曾經幫助過你的那位德軍上尉叫什麼名字,又被關押在哪座戰俘營呢?”曼德雷卡的問題把斯皮曼問住了,他搖搖頭,尷尬地說“我的朋友說,他當時曾經詢問過那名德軍上尉的名字,對方也告訴了他。但由於當時相隔有點遠,
而看管戰俘的蘇軍又過來驅趕他,以至於他根本沒有聽清楚對方叫什麼名字。”聽斯皮曼這麼說,曼德雷卡用手盤著自己光光的腦門,為難地說“斯皮曼先生,如今關押在華沙城內各戰俘營裡的德軍戰俘,有五六萬之多,至於軍官恐怕
也有上千人,要從中找出一名不知道名字的上尉,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曼德雷卡的話剛說完,副官就端著托盤進來,托盤裡放著三杯熱茶。當他彎腰準備把熱茶放在索科夫等人的麵前時,曼德雷卡忽然開口問道“副官,德軍的
戰俘是誰在負責?”
副官聽到這個問題,不禁一愣,但他還是如實地回答說“是巴拉寧上校在負責,您要讓他過來嗎?”
“是的,讓他過來一趟,我有事情找他。”
副官答應一聲,提著托盤悄悄地退了出去。
幾分鐘之後,一名瘦高個的中年上校走進了房間,衝著曼德雷卡問道“司令,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上校同誌,”曼德雷卡向巴拉寧介紹了索科夫之後,直截了當地說“索科夫將軍和這位波蘭的鋼琴家,要在戰俘營裡尋找一名德軍上尉,我想讓你幫幫他
們。”
聽完曼德雷卡的話,巴拉寧轉身望著索科夫問道“將軍同誌,不知這名德軍上尉叫什麼名字?”
“對不起,巴拉寧上校。”索科夫歉意地說道“我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隻知道他是一名德軍上尉。”見索科夫等人不知道要找的那名德軍上尉叫什麼名字,巴拉寧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他並沒有輕易地放棄,而是繼續問下一個問題“既然不知道他叫什麼名
字,那總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被俘的吧?”
“怎麼,你們的戰俘營裡關押的戰俘,難道不是在同一個時間段俘虜的嗎?”
“是的,將軍同誌,被關押在戰俘營裡的戰俘,有44年10月被俘的,也有45年2月被俘。假如你們知道他大致的被俘時間,我們就能縮小搜尋的範圍。”
索科夫轉頭問斯皮曼“斯皮曼先生,你知道那名德軍上尉是什麼時候被俘的嗎?”斯皮曼想了想,回答說“當時他離開時,告訴我說俄國人,不對,是蘇軍正在強渡維斯瓦河,他和他的部隊奉命撤到城外構築新的防禦,我想他應該是在那
個時候被俘的。”“我知道了。”巴拉寧點點頭說“隻要知道了他大致的被俘時間,就能極大地縮小搜尋範圍。將軍同誌,如果您不反對的話,我想請您去我的辦公室,我們
一起查找這位不知名的德軍上尉。”
索科夫同意了巴拉寧的提議,向曼德雷卡告辭後,三人跟著巴拉寧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巴拉寧打開了一個文件櫃,從裡麵取出了兩本戰俘的花名冊,擺在了索科夫的麵前“將軍同誌,這都是1945年2月被俘的德軍軍官的名字,看你們要找的人
是否在裡麵。”
索科夫放開其中的一本花名冊,發現裡麵隻有名字、軍銜、年齡,以及籍貫等資料,連一張照片都沒有。“上校同誌,”索科夫合上了花名冊,皺著眉頭對巴拉寧說“隻有姓名、軍銜、年齡和籍貫,連張照片都沒有,我們怎麼找?就算我們再有本事,也不能根
據如此簡單的資料,來判斷誰是我們要尋找的人。”
聽索科夫這麼說,巴拉寧不禁羞紅了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將軍同誌,那您有什麼好辦法嗎?”“斯皮曼先生。”索科夫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扭頭問身邊的斯皮曼“你能告訴我,幫助你的德軍上尉大概有多少歲嗎?”他深怕對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還特意解釋說“我們可以根據大致的年齡,找到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