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森.菲舍爾是一位空心人,被拉普拉斯在空鏡之海中撈了出來。
她與拉普拉斯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跌宕起伏、坎坷相扶的故事,但她依舊被拉普拉斯當成最重要的人。
僅僅是因為她是拉普拉斯誕生之後,見到的第一個生靈。
人生初見,已是特彆的緣分。
無須其他的事跡加分,菲舍爾在拉普拉斯心中的地位就已經是無可取代。
但要說菲舍爾其人有多麼的特殊?或者有多麼的傳奇?
其實也沒有。
她隻是恰好在合適的時間被衝刷進了空鏡之海,恰好拉普拉斯在空鏡之海遇到了她,又恰好她們之間有了一段很不錯的相處時光。
一切都恰逢其會。
並沒有多麼驚世駭俗的故事,隻是一場初見即是永恒的友誼。
不過,菲舍爾其人雖然不算多麼的特殊,但她對拉普拉斯的影響,卻十分的特殊。
與菲舍爾相處的那段時光,很平靜,沒有波瀾,但它卻是改變拉普拉斯一生走向的重要節點。
拉普拉斯之所以對人類如此的寬容,是因為菲舍爾。
拉普拉斯創造的三個時身,全是人形,甚至直接借用了人軀,是因為菲舍爾。
拉普拉斯能理解安格爾的想法,並遵循相似的價值觀、世界觀,還是因為菲舍爾的影響。
她與菲舍爾的感情,不僅隻友情,還有親情,以及師生的教導之情。
就類似於喬恩與安格爾的關係。
安格爾的很多觀念、為人處世的道理,基本傳承自喬恩;而拉普拉斯的觀念,也幾乎和菲舍爾一致。
菲舍爾雖然隻是很普通的人類,但她卻有自己的善惡觀、道德觀,有自己的堅持,而這些都持續的影響著拉普拉斯,直至今日。
所以,菲舍爾其人很普通,但對拉普拉斯來說,卻是最為特殊的一位朋友、一位啟蒙老師、以及一位至親。
……
拉普拉斯緩緩的講述著與菲舍爾相處時的故事,語調並沒有太多的起伏,卻安格爾能感受到拉普拉斯藏在內心深處那澎湃的情緒。
除了聊相處的日常,拉普拉斯也會聊一些自己的變化。
譬如——
“……在與菲舍爾相處的那段時光,我也有自己擬態的形狀,依舊是人形,不過是這樣的。”
拉普拉斯轉過身,身體開始慢慢地改變。
肉眼可見的拉長,五官也在微微的調整著。
拖地的銀發急遽縮短,飄飛的眼尾也開始慢慢下耷。
身上的衣服也在變得緊縮與挺拔。
不一會兒,一個和安格爾身高差不多的銀發少年,出現在了安格爾眼前。
他長得極其俊秀,五官很精致,與“神明少女版”拉普拉斯沒有絲毫相似……不對,也有相似之處,那便是眉眼間的淡漠,都如出一轍。
屑女人變成裡的屑男人。
安格爾:“所以,你一開始和菲舍爾相處,是用男身?”
拉普拉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安格爾:“這副男相,也是隨便捏的?”
拉普拉斯:“我在空鏡之海看到過不少人類的畫麵,在其中挑選了一個,作為初相。”
拉普拉斯頓了頓:“不過,要說隨便的話,也不是。”
安格爾疑惑的看過去,拉普拉斯輕聲道:“其實,這裡麵有一個小小的插曲。”
事情要從拉普拉斯和菲舍爾相遇之時說起。
當初,菲舍爾並不是從空鏡之海的海眼衝刷出來的,她隻是運氣不太好,誤入了白日鏡域。
這種情況並不罕見,畢竟鏡子在任何地方都有,某麵鏡子突然“開了竅”,導致凡人落入鏡域的事,經常會出現。
菲舍爾就是運氣不好,在追捕逃犯時,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帶著鏡麵的小水窪,進入了白日鏡域。
小水窪內沒有鏡麵空間,導致菲舍爾一進入白日鏡域,就處於虛空之中,腳下無任何
恰好她進來的位置,並無任何踩踏之處,她瞬時墜落虛空。
最後很不幸的落進了鏡域最下方的空鏡之海。
但菲舍爾也算是幸運的,她剛落入空鏡之海沒多久,就被附近遊弋的拉普拉斯發現了。
將她從空鏡之海的潮浪中救了起來。
雖然救的很及時,但菲舍爾畢竟隻是一個普通人,短短幾秒,很多有效記憶還是被衝刷消失。
隻留下一些無關緊要的行為邏輯記憶,導致她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陷入了自我認知的迷障。
拉普拉斯為了幫助她找回人性與理智,便將她留在了本體之上,帶著菲舍爾去觀看空鏡之海的畫麵。
通過畫麵裡不同世界的景象、不同文明的城市、不同的行為模式……讓菲舍爾破除了自我認知的迷障。
也是在那段時間裡,菲舍爾看了大量空鏡之海裡投影的畫麵。
有一次,菲舍爾看到了一個未知世界的投影畫麵。
畫麵中有一個英俊的少年,牽著自己妹妹的手,逃出戰亂的城市。
看著這個畫麵,菲舍爾頗有幾分感觸。
菲舍爾:“雖然我的記憶已經被空鏡之海衝刷的所剩無幾了,但我的情感反射還沒有被衝刷走。這個少年,就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情感反射,看著這副畫麵,我彷佛就是那個妹妹,而他則是我的……兄長。”
“拉普拉斯,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哥哥?”
拉普拉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菲舍爾,隻能沉默以對。
不過,菲舍爾的這次感慨,被拉普拉斯記住了。
因為這句話,拉普拉斯後來給自己凝練的第一個分身形態,就是如今的銀發少年。
也是當初畫麵裡牽著妹妹手的少年。
所以拉普拉斯使用的人形初相,並不是真的隨機。
聽完這個故事,安格爾倒沒有太多的想法,彼時的菲舍爾,是拉普拉斯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拉普拉斯選擇初相會受到她影響很正常。
安格爾:“那後來,你為何又選擇了菲舍爾的麵容?”
拉普拉斯:“因為,菲舍爾的遺願。”
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