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千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抽象畫也是走唯心的,你說你感悟到了人生哲理,彆人也沒辦法反駁。
心證嘛,怎麼都能說。
哪怕是畫作的作者站在你麵前,然後你說你因為看到這幅畫而感悟人生,作者也沒法反駁啊。
這和格萊普尼爾的情況很相似,普通的解讀,作者有詮釋權;但過度解讀的話,你就算是原作者你又懂什麼?
所以,喬恩的見解也沒錯。
不過話又說回來,《抽象畫藝術鑒賞》裡也不是完全倡導人人去自由理解,它也有乾貨的。
看色彩,看整體,最後才是看人心。
色彩的搭配在抽象畫裡非常重要,很多鑒賞者,都是通過色彩去鑒賞抽象畫的好壞。
而這個壁畫,如果是抽象畫,從色彩上出發,會不會有收獲呢?
安格爾帶著這個想法,再去看了看地上的壁畫。
地上的壁畫,是雕刻出來的,沒有傳統意義上的色彩,但是,如果將光影看做色彩的話……
安格爾看著壁畫上的明暗光影,眼神中帶著思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安格爾一直沒有動彈,直到身邊傳來腳步聲,安格爾才緩緩抬起頭。
腳步聲毋庸置疑,來自於拉普拉斯。
拉普拉斯也是見安格爾久久不言,且他麵前還浮著壁畫的幻象,這才走過來看看情況。
安格爾雖然抬起了頭,但拉普拉斯注意到,安格爾並不是在看她,而是看向了天空。
拉普拉斯疑惑的也抬起頭:天空上有什麼不對嗎?
半晌後,安格爾的聲音傳來:“這裡是沒有晚上的嗎?”
拉普拉斯點點頭:“是的,映照時外界是什麼樣的,這裡麵就是什麼樣。是夜晚,那映照出的空間直到破滅前,都將是永夜。是白晝,也會一直是白天,不會有絲毫變化。”
安格爾:“沒有晨曦的光,也沒有晚霞的彩,不覺得很單調嗎?”
拉普拉斯:“不會,這裡看不到晨曦,我可以在其他空間看到晨曦。這裡沒有星光,我可以固化另一片有星光的空間。”
安格爾撓撓頭:“好像也對,你們可以用聚合力固化空間,留住最美好的時光。”
最美好的時光?拉普拉斯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最終還是沒有對此發表意見。
美好的永遠隻是外人眼中看到的,真正生活在這裡的,不會覺得美好,隻會拚勁全力想著如何生存。
“你似乎研究了很久這張壁畫,有什麼想法嗎?”拉普拉斯目光看向懸浮的幻象,淡淡問道。
安格爾:“的確有一點點想法,但可能依舊無助於是。”
拉普拉斯:“不妨說來聽聽。”
安格爾也沒拒絕,指著幻象道:“你再看看。”
拉普拉斯再次看向幻象,這一看,卻是愣住了。
之前的幻象是靜止的平麵,但現在,幻象動起來了……不對,與其說幻象動起來,不如說,安格爾給幻象增加了一點外力作用。
而這種外力,叫做:日與夜。
或者說,時間的變幻。
初生的太陽,帶來晨光,將雕刻在木質平台上的壁畫照亮。隨著太陽高升,凸起的地方,光影被慢慢拉長,凹陷的地方,陰麵越發的不可見。
而晌午一過,光影再次易位。
直到最後,霞光為壁畫染上了一層薄紅。
乍一看,壁畫沒有太大改變,隻是光影出現了少許差異。
可當安格爾加速了“時間”,短短一秒之內,就讓日夜出現了交替,壁畫的陰影在這一秒裡,形成了一個與原本壁畫完全沒有關聯的另一幅圖案。
這幅圖案依舊很抽象,但比最初的那幅,要更像“畫”了。
如果仔細去看,甚至能看到一些隱隱約約熟悉的事物。
“看出來什麼了嗎?”安格爾問道。
拉普拉斯的異色瞳仔細的觀察著被加速的幻象壁畫,腦海裡不斷的閃過各種事物,試圖與它對應起來。
但……還是不行。
就算壁畫有了質變的突破,可這些光靠陰影繪製出來的畫麵,拉普拉斯依舊看不懂。
“似懂又難懂。”拉普拉斯搖搖頭,看向安格爾,用褒讚的語氣道:“不過,你的這個發現,的確是突破性的。以往我從未往這方向想過。”
“智者呢?他應該能發現吧?”
拉普拉斯搖搖頭:“智者未曾說過。”
安格爾注意到,拉普拉斯的說法是:智者主宰沒有說過,並不是說,智者主宰不知道。
安格爾個人覺得,自己能猜到,智者主宰應該不會想不到才對。畢竟,光影類的戲法,巫師接觸的可是相當多。
這個壁畫有深挖,也有凸起,雖然可以說是藝術手法,但仔細想想,不難發現其中表現出了光影態勢。
所以,智者主宰是發現了,但並沒有說?
還會說,智者主宰發現了,但也沒有分析出什麼大概來?
就像現在一樣,安格爾發現了光影變化,會讓壁畫出現圖案的改變,但他也依舊看不懂這些圖案描繪的是什麼。
如果說之前的壁畫是抽象畫,那麼在日夜沉澱下的壁畫……也還是抽象畫,不過算是輕量級的,至少能看出輪廓和形了。
“你既然能發現這一點,應該也有一些猜測吧?”拉普拉斯用期待目光看向安格爾。
安格爾沉默了片刻道:“我覺得有點像……套娃。”
套娃?拉普拉斯疑惑的看著安格爾,這是什麼東西?
安格爾:“一種外形像是不倒翁的玩具,可以從中間拆開,裡麵會有一個完全相像,但稍微小一點的不倒翁。”
見拉普拉斯還一臉迷惑,安格爾思索了片刻,腦海裡突然跳出了一個詞。
他也沒細想,直接就說了出來:“繈褓。”
“有點像是嬰兒的繈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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