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雖然有心將拉普拉斯的定級,定在第四級。但這並不是現在立刻就能做決定的,還需要再等等看。
所以,他現在雖然也在和拉普拉斯敘說夢之曠野的事,但更多的還是以第二級為主,偶爾提一些與第三級相關的情報。
另一邊,拉普拉斯自從進入夢之晶原後,就猜到安格爾肯定藏有非常大的秘密,尤其是在見證了夢海螺無限供給蛻鱗後,她更加確信這個猜測。在安格爾開口敘說夢之曠野時,拉普拉斯就有預感,安格爾要說的內容,肯定很驚人,但依舊沒想到,會驚人到這種地步。
這完完全全是一個寄托於現實世界的另一個“超現實世界!”
是的,“超現實世界”就是拉普拉斯對夢之曠野的概括理解。
試想一下,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登錄,都會抵達到同一個地方,就算是相隔數萬裡之遙,也能借此相逢,這是一種多麼超現實的會麵?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悲離之苦,哪怕是巫師也一樣,很多時候你以為還會有下一次見麵,但路遠道長,前程如何誰也說不清,很有可能的你以為,真的隻是你以為。而現在,原本以為今生可能都無法再見麵的兩個人,卻可以通過夢之曠野,在此重逢。
這難道不就是超現實的世界?
而安格爾所提到的夢之曠野,還不僅僅有情報傳輸的簡便性與相見的便利性這單調的功能。
通過安格爾的描述,拉普拉斯也已經知道,夢之曠野和夢之晶原應該屬於同一類型的夾縫世界。
夢之曠野拉普拉斯沒去過,但夢之晶原……她現在就在這裡啊。
她見證了夢之晶原自誕生之後的種種。
按照夢之曠野和夢之晶原的同源論去推,夢之晶原能做到的,夢之曠野估計也能做到。如此聯想,那豈不是操控夢海螺,也可以像蛻鱗一樣,無限的將超凡物品供給到夢之曠野?
這就很可怕了,光是想想就能知道,一旦一件超凡物品可以無限供給,那這裡麵存在的利好以及可操縱空間,會有多麼的龐大。
就拿這一次舉例,拉普拉斯便將蛻鱗玩出了花。
在此之前,她完全沒有機會去使用蛻鱗,也不可能隨意的浪費蛻鱗;但在夢之晶原,她把蛻鱗完全當成了不要錢的消耗品,毫無顧忌的不停揮霍。
也因為不斷使用,讓拉普拉斯對於蛻鱗的用法有了更多的思考,就連控製蛻鱗爆炸的程度,拉普拉斯現在也掌握的十分透徹。
如果未來在現實裡,她真的被迫要使用蛻鱗的時候,她對蛻鱗的操控、利用率都會比過去強太多。真到了背水一戰,需要用蛻鱗的時候,哪怕隻是提升一點點,都有可能決定戰局的成敗。所以,蛻鱗的利用率提高,利用效能被完全開發,是可以間接提升拉普拉斯實力的,也等於提高了拉普拉斯的保命能力。
而她現在也隻是對蛻鱗的應用淺嘗,就得到了無比大的回饋。
管中窺豹,足以借此看出夢之曠野的價值。
哪怕都還沒提,拉普拉斯就已經想到了類似“無限煉金”、“無限製的超凡實驗”等用途。
再將自己的想法與安格爾對證一下,拉普拉斯也不得不感慨,夢之曠野的可怕潛力。
同時,她也對夢之曠野的創造者——安格爾,也充滿了好奇。
縱然安格爾在敘述的時候,絕口不提夢之曠野的創造者;但拉普拉斯也不笨,夢之晶原是在她的見證下誕生的,毫無疑問,這是安格爾的手筆。那夢之曠野,大概率也是安格爾創建的。
安格爾是如何想到的?又是如何做到的?
僅僅靠一個夢海螺,是不可能締造出如此完整的世界的。
夢海螺真這麼有用,過去又怎會被無數巫師評為最雞肋的神秘之物?
隻能說,夢海螺遇到了安格爾,才煥發了新生。夢海螺不是關鍵,安格爾才是關鍵。
不過,其他問題安格爾能說的都說了,關於這一點,他卻是絕口不提。
哪怕拉普拉斯猜出安格爾是背後的主導者,安格爾也隻是笑笑,含糊的帶過去。
拉普拉斯也看出來了,或許,這裡麵涉及到了安格爾的隱秘手段。
拉普拉斯作為鏡世界的“天命所歸”,她自己也有一些秘密,這些秘密也不好隨便的告訴他人,所以她也理解安格爾突然的諱莫如深。
拉普拉斯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光是這一次安格爾讓她無限使用蛻鱗,加上這個驚天秘密,就已經足以回報這次幫助安格爾戰鬥的代價了。
所以,安格爾不願意說,她也沒有再追問。而是話題一轉,聊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夢之曠野?這名字和夢之晶原一脈相承,這應該是你取的名字吧?”
安格爾:“這要看你如何看待。”
拉普拉斯:“???”連這個問題也要含糊以待?
麵對拉普拉斯的迷惑,安格爾一本正經道:“如果你覺得這個名字取的不錯,那就是我取的。如果你覺得這名字不怎麼樣,那就是一群人商量出來的。”
拉普拉斯:“……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不要臉的時候。不過,就算你說是一群人想出來的,我還是要說,名字不怎麼樣。”
安格爾喉中一噎,半晌後才幽幽道:“舐皮論骨不可取。”
拉普拉斯:“有些事情,見皮亦能見骨。”
安格爾:“……夢之晶原的名字是我剛才取的,並沒有廣為傳播,還有修改的餘地,拉普拉斯女士如果有什麼更好的名字,不妨說出來聽聽。”
安格爾將球推到拉普拉斯這一邊,拉普拉斯本可以直接拒絕,但她稍微遲疑了一下,導致她沒有第一時間拒絕,這個時候再拒絕就有些示弱了。
於是,拉普拉斯還真的去認真思慮了一下,如果要她來取名該怎麼取。
然而,直到最後,拉普拉斯也沒有憋出任何一個名字。
倒不是說拉普拉斯想不出來,她的記憶裡有不少漂亮的名稱可以用,但最後她都沒有說出口。
她隱約有感,對這方空間賦予名字,不是一件無意義之事。就像是魔神的真名,它代表了一種對“自我”的認可。
如果她真的要去命名,很有可能在搶奪這份認可。
拉普拉斯莫名有種底氣,覺得自己真要搶,是可以搶得過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底氣來自何方,但她心中就是有感。
在感知到這種情況下,拉普拉斯就不能隨意的去回答這個問題了。
經過謹慎的思考,拉普拉斯還是選擇了憋住。
搶奪對“自我”認可的這件事難言大小。如果隻是小事一樁,倒無所謂;可如果這件事涉及到了這方空間的未來,甚至於歸屬,那這就是大事了。她去搶奪認知權,等於動了夢之晶原的根本。
夢之晶原,好雖好,但隱藏在夢之晶原裡的秘密,隻有安格爾知道。
就算真的搶來了認可,拉普拉斯也不認為自己就能像安格爾這樣,運用自如。
更進一步說,就算把夢海螺也搶來了,其實也沒什麼用。在其他人手中,夢海螺是雞肋,是蒙塵的珍寶,隻有安格爾讓它煥發了光彩。而拉普拉斯不覺得夢海螺落到自己手上,也能如安格爾那般擦去夢海螺的塵埃。
更何況,以拉普拉斯也沒想過要得罪安格爾。
不過,拉普拉斯雖然選擇了憋住,不去取名,但她可不願意被誤解成沒有取名天賦:“我仔細的想過,你讓我來取名本身就是為了挑刺。而我取名取的再漂亮,隻要你想找茬,還是能找出來。所以,我沒必要配合你。”
擺出了姿態,拉普拉斯覺得自己回應的還不錯。
不過,等了半天,拉普拉斯都沒有聽到回訊,她疑惑的轉過頭看去,卻發現安格爾似乎完全沒有聽她的話,而是麵露疑惑的盯著天空。
拉普拉斯順著安格爾的視線望去,隻看到蜘蛛魔怪在繼續織網,其他什麼異常都沒有看到。
拉普拉斯疑惑道:“你在看什麼?”
安格爾斂下眉,低聲道:“沒什麼。”
拉普拉斯不信,但安格爾不想說,她也不可能問出來。隻能嘴裡低聲喃喃幾句,便將這個小插曲帶了過去。
拉普拉斯覺得可以將這個插曲略過去了,但安格爾卻還沉浸在之前看到的景象。
就在安格爾向拉普拉斯“征名”時,安格爾就隱約感覺到夢之晶原的運作出現了一些滯礙。
他仔細的去探尋,發現滯礙的源頭是……蜘蛛魔怪。
而他抬起頭看向那群蜘蛛魔怪的時候,蜘蛛魔怪也全部停住了織網工作,低下“魚頭”,用死魚眼望向安全區。
隻是,蜘蛛魔怪完全忽視了安格爾的視線,它們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拉普拉斯身上。
似乎,隻要拉普拉斯說一句話,蜘蛛魔怪就會搞出大動作。
被六隻蜘蛛魔怪的眼睛死死盯住,而拉普拉斯明明沒有解除蛻鱗,卻完全沒有感覺,似乎與外界的氣息隔絕了一般,隻是陷入自我思緒中。
而安格爾知道,拉普拉斯現在正在思考的是如何給夢之晶原……改名。
安格爾心中一動,難道是名字的緣故?
如果拉普拉斯真的做出改名的意圖,是不是鏡世界意誌就認定了她打算對夢之晶原攻城略地?
這個念頭,隻是無憑而生,但安格爾莫名覺得,這或許就是真相。
畢竟,拉普拉斯是鏡世界的“天命所歸”,她的一舉一動,影響著很多事情。
一想到這,安格爾不禁背生冷汗……他好像向拉普拉斯問了不該問的事。
幸虧,最後拉普拉斯選擇了放棄取名。
也是在拉普拉斯放棄取名的那一刻,天上的蜘蛛魔怪重新回歸到了織網狀態,仿佛之前那詭異的盯著拉普拉斯的一幕隻是幻覺……
雖然最終這件事是虛驚一場,但安格爾是真的被嚇出了一身汗。
安格爾此時沉默不語,對於拉普拉斯的嘲諷也沒有反對,而是在心中默默的記下一筆:對夢之曠野的擴展版圖,取名需慎重,看待取名這件事,更需要慎重,最好不要隨意提起。
……
取名的問題沒有再談,安格爾重新聊起了夢之曠野,這一次,他說起的是夢之曠野的風土。
“夢之曠野還有妖精?母樹文明?”拉普拉斯眼裡閃過好奇:“貫穿天地的樹,聽上去有點像是‘根世界’啊。不過,根世界裡誕生的都是綠皮的地底人,沒有你描述的千奇百怪的夢植妖精。”
“你對夢植妖精有興趣?”安格爾隨口問道。
拉普拉斯不否認的點點頭:“有點興趣,基於夢界而誕生的妖精一族,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頓了頓,拉普拉斯又補充了一句:“我一直想製作一個妖精形態的時身,可惜,一直沒有成功。你如果進入記憶之森就可以看到,裡麵其實有不少以熱那亞的妖精為原型製作的時身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