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木靈我能說的已經說了,它的性格很慫,一般在懸獄之梯裡裝作牢獄圍欄……哦,提醒一下,如果你們不能發現它,你們也最好彆一個個的去撬牢獄圍欄,這種行為除了會暴露你們的目的,也會讓它更怕你們,絕無可能被你們說服。”
“最為重要的是,你們撬圍欄的行為,也有可能遭遇到無法預知的危險。”
安格爾:“什麼危險?”
晝聳聳肩:“我不能說。而且,我也很久很久沒有進入過懸獄之梯,裡麵什麼狀況我也隻是耳聞。”
多克斯聽完晝的話,沉思片刻後道:“他不能說,是礙於契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契約,但是一般的契約,當所守衛的地方都已經徹底消失,那麼契約也會失效。既然晝的契約還在,是否意味著懸獄之梯還在發揮著過往的功效?”
多克斯眯著眼:“所謂無法預知的危險,說不定是牢獄裡,還關著一些活了萬年的老怪物?”
難得多克斯認真分析,眾人仔細一聽,還真有幾分可能。
安格爾猶豫了一下,問道:“靈感來了?”
多克斯沒好氣的道:“我沒靈感,就不能做分析判斷了?你也太小看我了。”
頓了頓,多克斯突然換了副神情,用玩笑的語氣道:“要不,你猜猜我是不是靈感來了?”
安格爾深深看了眼多克斯,沒有和他玩猜謎遊戲,而是轉頭看向晝:“他說的有可能嗎?”
晝:“我不知道,不過,他那段契約論說錯了。”
安格爾:“你的意思是,你所簽訂的契約,不僅僅是守衛懸獄之梯,還涉及到其他地方?”
晝這回直接閉口不言,抗拒的表情很明顯。
安格爾想了想,覺得晝其實說的也很多了,很多答案都明顯是在打契約的擦邊球,否則晝不可能總是回答前先去模擬與契約的相性。
晝如今不答,就意味著這個問題連擦邊球都不是,直接觸及到契約本身了。
繼續問下去,估計也得不到其他的情報。
於是,安格爾直接撫胸做了一個挽禮:“感謝你的回答,我想,我們的問題已經問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前進了。”
晝看了安格爾一眼,冷哼一聲:“不用感謝,隻是交易罷了。”
晝話是這麼說,但安格爾卻感覺到他的情緒並不平靜,微微有些彆扭。這番話,大概晝也是思來想去要不要說,最後還是說了。
說了又覺得有些後悔,想收回又不想丟麵子,於是情緒開始起彆扭了。
安格爾透過情緒的變化猜出了晝的心思,但其他人卻是不知道,瓦伊還在心靈係帶裡道:“真是冷淡的家夥。”
“沒錯,挺冷淡的。不過,難得能夠遇到一個可交流的對象,這也是我們的幸運。”安格爾也在心靈係帶裡回複瓦伊道。
瓦伊完全沒經腦子,直接改了立場:“大人說的對!”
在瓦伊無腦讚美的時候,安格爾對晝道:“雖然是交易,但我依舊很滿意。如果我未來遇到你的那位族裔後輩,我會告訴他,關於你的事的。”
晝怔楞了好半晌,嗤了一聲,偏過頭去,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多管閒事。”
這回,不用安格爾讀情緒,眾人都能看出晝的彆扭了。
“還挺傲嬌的,真以為還是青春年少啊?”多克斯在心中默默吐槽。
安格爾:“你有時候也差不多。”
多克斯一點不在意安格爾的話,反倒是順著話,繼續說著渾話:“比起晝的歲數,我不僅正年少,還是可以提無理要求的小朋友。”
看著多克斯那閃爍的眼神,安格爾就知道,這家夥就等著自己回話,然後就可以“提無理要求”了。
安格爾都能感覺到多克斯那躍躍欲試的情緒了,所以,他直接轉過頭,背著身,對眾人道:“該走了,如果木靈這條路走不通,我們可能就要從長計議了。”
安格爾說完,率先邁開步伐向前走去。
而多克斯有些急了,怎麼就不接他話呢?不過也沒關係,你不接話,我就直接說。
多克斯轉頭看向晝:“對了,剛才安格爾在心靈係帶裡說了一件事,但他不好意思告訴你。所以我來代傳。”
安格爾直接停下腳步,轉過身,眯著眼看著多克斯。
多克斯渾然不怕,依舊對晝道:“我們後麵好像還來了人,是什麼遊商組織的人。他們如果來了,你可彆透露我們的行蹤。最好,讓那隻小豬豬出來亮亮相,讓他們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多克斯:“對了,你恐怕還不知道遊商組織,我給你科普一下,他們是非常邪惡的組織……”
多克斯話還沒說完,晝就打斷了他:“我知道這個組織,他們的人在深挖這片廢墟,目的也是為了利益。不過,他們也在維護這片失落之城的秩序,如果沒有他們的維護,地下的魔物,下水道的腐蝕毒氣,早就飄出去了。所以,我們對遊商組織雖然沒有好感,但也沒有惡感。”
“對了,那位也是一樣。隻要不去招惹那位,那位也不會對遊商組織動手。”
多克斯一聽晝的話,表情立刻一變:“其實我們和遊商組織也保持著友好和諧的關係……如果我們打扮成遊商組織的樣子,那位會不會也直接放過我們?”
多克斯這畫風的轉變,把晝都給整愣了。
其他人更是無語的扶著額,多克斯這牆頭草也太真實了。尤其是瓦伊最為無語,作為多克斯的好友,他生怕安格爾誤會,自己其實也和多克斯這樣不要臉不要皮。
在多克斯問出這番話後,安格爾直接走上前,化出一隻魔力之手,拎著多克斯的衣襟,往後一甩。
然後對晝露出歉意道:“彆聽這家夥胡說八道,他在我們隊伍裡,就是個吉祥物。當擺設的。”
安格爾說完後,又一次鞠禮:“我們就先走了,後麵如果有人來,你們該怎麼應對怎麼應對,不用管多克斯的意見。”
多克斯卻很不滿,在後麵叫囂。也得虧他們還在幻境範圍裡,安格爾直接屏蔽了多克斯所在區域的聲音,然後對著晝點點頭,就準備離開。
晝這時卻是突然道:“其實,我覺得他,其實活的挺真實。”
安格爾笑了笑:“所以我說他是我們隊伍裡的吉祥物啊,不是貶義,是褒義詞。”
晝聽後,難得笑了起來:“看在吉祥物的份上,也看在你告訴我哪些事情的份上,我可以最後提醒你們一件事。”
所有的喧囂立刻停止,眾人全都將目光看向了晝。
“那位,百年前從懸獄之梯出來後,曾經告訴我們。懸獄之梯越是往上,越是危險,因為……”
晝說到這裡,臉已經癟紅,顯然觸及到了契約。
安格爾連忙道:“我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
晝卻是頂著赤紅的眼睛:“沒事,我就說最後一句。”
晝轉過頭看向了……卡艾爾。
“如果他要是再強大一些,或許你們就能在懸獄之梯上走的更遠……”
晝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後,直接化為了一團火焰。
“你沒事吧?”安格爾有些擔心道。
“放心,我隻是打了契約的擦邊球,不會出事。而且,我說的也不多,希望你們能聽懂我的意思。”
話畢,晝慢慢的化為青色的擬態火焰,慢慢回歸到了牆壁上的燭台中。
安格爾微微感知了一下,確定周圍沒有太強的契約之力反饋,這才放下心了。夜館主對他很好,難得遇到一個旦丁族,安格爾也不希望晝莫名其妙就魂消魄散了。
最後看了眼燭火,安格爾對眾人道:“走吧。”
這一次,穿過狹口,沒有任何的阻礙。
眾人表麵沉默無聲,但心靈係帶裡卻是各種喧囂。
多克斯在反駁著“吉祥物”一說;瓦伊在用各種婉轉語氣對眾人說,他與多克斯其實不算深交;卡艾爾則是不斷的問著:“剛才晝向我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家各說各的,這種在心靈中的喧囂,比起耳朵裡的喧囂更加讓人煩躁。
“都給我閉嘴,先說卡艾爾的事。”黑伯爵的聲音,直接傳入眾人心中,同時,他們的心靈係帶變成了單向,也就是隻能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