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看。”西西亞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翹著二郎腿,單手托腮,一副且聽你言的模樣。
安格爾:“我剛才聽西西亞小姐說了如此多關於諾亞先輩的事,想來諾亞一族和西西亞小姐緣分不淺。”
西西亞皺了皺眉,暫時沒有反駁安格爾的話:“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安格爾:“西西亞小姐不覺得今日突然遇到倆個諾亞一族的後裔,很奇怪嗎?其中的黑伯爵,其真身還是站在目前南域頂端的巫師之一,卻加入我的隊伍,來探索地下水道這個已經被公認的廢棄遺跡?”
西西亞聽懂了安格爾話中之意,但她依舊不懂安格爾想表達什麼,或者說有什麼目的?
“與其說突然遇到倆個諾亞一族的後裔奇怪,我覺得還是遇到一個帶有源火,且還能讓我和拜源同族相見的人,更奇怪。”西西亞挑眉看向安格爾。
安格爾:“……我這邊真的是巧合。”
西西亞:“巧合?那你的兩位諾亞隊友,相比起你的巧合,更加的合理。”
安格爾:仔細想想,這個還真的沒法反駁。
西西亞冷哼一聲:“你有話就直說,彆繞圈子。我最討厭的就是繞圈子,繞那麼多圈子還把自己繞進去,有意思嗎?”
“行,我就直說了吧。”安格爾也不扯巧合的事來吊西西亞胃口了,事實證明,吊彆人胃口很容易把自己給坑進去。
“其實一開始策劃這場遺跡探索,且隊伍成形時,並沒有兩位諾亞成員。”安格爾:“黑伯爵和瓦伊是在我們出行前一天,才突然的加入了我的隊伍。”
西西亞:“然後呢,奇怪的點在哪?”
安格爾:“西西亞小姐也看過瓦伊的黑水晶,應該能夠感知得到,瓦伊的性格和常人很不一樣。他常年宅在自己的小店裡,幾乎不會踏出安全區。”
西西亞:“學院派的巫師,一個比一個能宅,這算得了什麼?”
安格爾:“不一樣的,瓦伊不是不想離開,而是他對黑伯爵有忌憚。就像之前我和你說的那般,黑伯爵將自己的器官分成無數部分,跟在自己的後裔身旁,讓這些後裔全都提心吊膽,生怕被黑伯爵給坑了。”
“在我們看來,瓦伊可能有點過度的被迫害妄想,但瓦伊身在局中,很難看清整個棋局,他和其他後裔一樣,沒有要事,是絕對不會外出的。”
西西亞暗忖,這個倒是真的。
“這一次,瓦伊受到他的好友多克斯邀約來到我們當時所在的巫師集市,多克斯試圖通過死亡嗅覺,來判斷這場探索遺跡的危險程度。”
“多克斯?那個血脈側巫師?膽子可真小。”西西亞嗤笑了一聲。
“也可能是過於謹慎。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如此了,多克斯有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另說,但是黑伯爵卻強烈要求和瓦伊加入了這個隊伍。”
“黑伯爵的地位,讓我不可能拒絕。”
西西亞:“然後呢,他們強烈加入又是為了什麼?”
“一開始他們加入,我隻是心有疑惑但並沒有想太多。”安格爾說到這時麵不改色,隻要自己把自己騙過去了,才能騙過彆人:“可是,當我們來到奈落城的地麵廢墟尋找進入地下水道的入口時,我們遇到了一件意外的事。”
接下來,安格爾詳細的說了他們如何發現地下教堂,又如何破開教堂的謎題,尋找到教堂裡殘留的信息,以及放教典的桌麵上刻下的……烏伊蘇語。
西西亞:“烏伊蘇語?這個倒是與諾亞一族有關,似乎就是從諾亞一族傳出來的,盛極一時,不過後來也慢慢沒落了。”
安格爾:“西西亞小姐認識烏伊蘇語?”
西西亞:“自然,當初諾亞給我朋友寫情詩,用的就是烏伊蘇語。”
“既然西西亞小姐認識,那不妨看看這上麵寫的是什麼?”安格爾用幻術,將之前教堂裡發現的烏伊蘇語模擬了出來:“我們小隊裡,隻有黑伯爵認識烏伊蘇語,他說了其中一些信息。”
安格爾將黑伯爵所說的信息大致說了一遍,然後又道:“但他也承認,他隱瞞了一些信息。”
西西亞:“所以,你想讓我看看他隱瞞的是什麼信息?”
安格爾點點頭。
西西亞也難得生出一些興趣,畢竟,這些事情大概發生在她化匣後意識未醒的時候,那時奈落城發生了什麼事,她也很想知道。
西西亞看著幻象中模擬出來的一排排烏伊蘇語,輕聲念了起來。
隻是,才念了幾個詞,西西亞就停住了。
因為上麵幾乎都隻是一些毫無關聯的詞彙,這些詞彙也多是讚美,或者說拍馬屁?反正,西西亞很難讀到完整的句子。而那些溢美之詞又太肉麻了,索性不念了。
“幾乎大半都是毫無營養的讚美,而且詞彙之間毫無關聯,也不知道為何會刻在一起。”西西亞眉頭緊蹙。
安格爾:“這些是刻畫在置放典籍的桌台上的,可能是教典宣講人偷偷刻下來的提示詞。”
西西亞:“連讚美都需要提示,這鏡之魔神的信徒也不是那麼虔誠嘛。”
西西亞吐槽之後,繼續讀了下去。
約莫一兩分鐘後,西西亞抬起了頭,表情中帶著疑惑,心中則默默的作著猜測。
安格爾:“西西亞小姐似乎有所收獲?”
西西亞:“我大概知道黑伯爵隱瞞的信息是什麼了。這上麵記錄了一個名字,那個名字是諾亞的先輩。”
安格爾:“是西西亞小姐的那位摯友嗎?”
西西亞遲疑了片刻,還是點點頭:“是的。沒想到時隔萬年,我會以這種方式,重新看到他的名字。”
“除此之外,其他信息,黑伯爵倒是沒有做出隱瞞。不過,也有翻譯的偏差,應該並非故意。而是其中有些詞彙是烏伊蘇語早期的特有詞彙,後來烏伊蘇語失去超凡之力後就變更了意義,所以才出現這樣的偏差。”
西西亞:“譬如黑伯爵翻譯的‘某位’,也就是你們以為的指揮這些魔神教徒的幕後使者。其實他翻譯成‘某位’,是一個不對的翻譯,應該翻譯成‘某某中的存在’。”
“某某中的存在?這好像更奇怪。”
西西亞:“你覺得奇怪,是因為沒有結合上下文,結合上麵不停提到的鏡之魔神來作前綴,就知道它的真正意思是:鏡中影。”
“鏡中影,是鏡之魔神的影像嗎?”
西西亞:“不知道,反正就是一個出現在鏡子內的影像。黑伯爵說他感覺這個‘某位’和教徒很生疏,似乎沒有見過麵,這是對的,因為他們都是通過鏡子與‘鏡中影’進行溝通。”
“其他的基本翻譯是正確的。”
安格爾:“黑伯爵說,有一個盜賊偷了聖物,獻給了某位主宰,這裡的盜賊、聖物與主宰有明確指向嗎?”
西西亞:“盜賊和聖物沒有說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但主宰嘛……你應該能猜得到吧?離地下教堂最近的機構,不就是懸獄之梯。”
“是典獄長?或者智者?”
“毋庸置疑,他們口中所謂的機構主宰,隻有典獄長。”西西亞:“智者雖然居住於懸獄之梯附近,但它的地位是超然的,並不隸屬於懸獄之梯。”
安格爾:“那這些又與諾亞先輩有什麼關係呢?”
問到這個問題時,西西亞的表情也露出的疑惑:“這個我也覺得奇怪,他的名字是被單獨列出來的,還被劃了代表重點的符號。”
“這裡麵透露出來的感覺,不像是將他作為仇恨目標,但也不是友方,而是一個完全獨立出來的存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