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長閣下,發生什麼事了嗎?”說話的是麗薇塔,她所在的位置正好與逐光議長麵對麵,所以第一時間看到了逐光議長的側目。
麗薇塔的話語,也讓其他人將目光看向了逐光議長。
逐光議長笑了笑:“沒什麼,隻是剛才隱約有種感覺,似乎有誰在注視著我。”
“黑爵”阿德萊雅順著逐光議長的視線看去:“是那邊嗎?”
逐光議長:“我的靈感告訴我,那邊應該沒有人。”
至於為何會往那邊看,他自己其實也說不清,隻是下意識的往那邊轉頭。那所謂的“目光”在哪,他自己也說不清。
頓了頓,逐光議長揮了揮手:“算了,可能是我的錯覺吧,不用太在意;而且,我也沒有感覺到惡意。”
錯覺?阿德萊雅和狄歇爾同時眯了眯眼,並沒有對這個說法提出異議,但是他們內心卻是不信。以逐光議長的位格,出現錯覺的概率非常小。
所以,逐光議長的前麵半句話根本不用聽。他的重點是後麵半句話:我也沒有感覺到惡意。
這段話看似是緩解當下凝重感的,但實際上是逐光議長對其他人的警示。
——重要的不是對方有沒有惡意,而是他們不能抱有惡意。
能讓逐光議長都感覺不到方位的注視,甚至查無音訊,對方的實力不能說絕對比逐光議長強,但肯定不會比他差。
這樣的強者在南域簡直稀少,屈指可數,甚至可以說沒有。
隱藏的那人如果真的是從外域來的,那就不再是限定於傳奇之下,很有可能已經踏出了那一步。所以,麵對一個至少和他差不多實力,有一定概率更強的存在,如果帶著惡意去查探,得罪了對方,這完全是得不償失。
所以,他才會用含糊的言語提醒其他人,不要在查探。
“我們這一次來,是為了記錄這裡的消息,不是為了來搶奪的,所以,做好分內的事就好。其他的,就彆去管了。”逐光議長頓了頓,看向狄歇爾:“狄歇爾,你覺得呢?”
因為阿德萊雅本身就是真知理事會的議員,所以他不用多說,阿德萊雅也會聽從。可狄歇爾不同,他代表的是夜語之森的《螢都夜語》期刊,雖然這一次狄歇爾和他們同在一起,但狄歇爾隻是為了借虛空投影之便,且他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他們並非上下屬關係。
所以,逐光議長才會單獨向狄歇爾詢問。
狄歇爾眼神閃爍了下,他並不笨,逐光議長的意思他也明白。這番話看似是在告訴他們,做好分內的事,實則是在向“旁人”表態:不用在意我們,我們不會參與搶奪神秘之物。
至於這個“旁人”是誰,毫無疑問,肯定是之前注視逐光議長的人。
連逐光議長都要主動表態的對象,實力絕對不是狄歇爾能應付的。
“當然,遵照與各大巫師聯盟簽訂的共約,既然我們以記錄者參與此次事件,自然要拋開貪婪之心,放棄對神秘之物的爭奪。”
狄歇爾話畢,麗薇塔也看明白了暗示,順著狄歇爾的話道:“我們《螢都夜語》主要記載爭奪神秘之物的巫師們,這裡麵的勾心鬥角,勢力傾軋,是我們雜誌的受眾最愛看的。至於解析神秘之物,還有對這件神秘之物蘊含的意義以及後續評估,這種專業的內容,我們就做不了了,隻能交予議長閣下了。”
得到這個答複,逐光議長滿意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就遵照共約行事吧。還有,你們也非理事會成員,不用稱呼我為議長,直接叫名字即可。”
話是這麼說,但狄歇爾和麗薇塔哪敢直呼對方的名諱。
“逐光閣下,可知道這次神秘之物的來曆?”狄歇爾恭敬問道。
逐光議長目光遠眺,觀察了好半天,才開口道:“那顆果實應該是神秘之物,但有點奇怪的是,雖然有神秘之物的波動,但總感覺好像還沒有到達成熟的火候。”
“它的效果,目前也未知。但看其他人的反饋,似乎是一種超乎規則的吸引力。”
“至於來曆,看不清。”
他說完後,反看向狄歇爾:“對了,狄歇爾,你對南域各大組織的巫師資料了若指掌,你可認識那個站在浪頭上的那個樹化女子?”
狄歇爾搖搖頭:“我未曾見過她。但是,我見過幾個臉上同樣刻有數字編號的人,他們好像隸屬於一個隱秘組織,還用活人做過祭祀。”
逐光議長:“是外神的信徒?”
狄歇爾再次搖頭:“應該不是,他們做事的風格,和那群邪神信徒完全不一樣。他們更加節製與隱蔽,而且,他們所做的祭祀中,並沒有邪神參與的跡象。似乎隻是一些用於祈禱的祭祀儀式,偏向原始部落那一類。”
正因此,狄歇爾雖然得到了一些情報,但也沒有將這些情報交予極端教派。
不過,這些隱秘組織的成員還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幾年前就讓人去調查了,還特意擬了一篇模擬報道,準備抓住一定馬腳時,就報道出來。
但遺憾的是,對方太過低調,也不參與南域巫師界的事,迄今為止都沒有找到突破口。
“這樣啊。”逐光議長低吟了一句:“刻意隱蔽,還不接觸巫師界,這必然有蹊蹺。”
可惜,沒有更進一步的情報。
不過,逐光議長也不是太在意,樹化女子的問題,那些爭奪者自己去考慮。他更在意的,還是那顆神秘果實。
這顆神秘果實目前看不出太多,但是,莫名的卻讓他有些心悸。
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看著那顆神秘果實,他好像回到了兩千年前,他站在深淵世界的一個無底深淵前,朝著深處俯望。
內心深處的悸動,與無與倫比的危機,同時充斥於心。
無底深淵裡潛藏的是絕世大魔神,還有一些連名諱都無法提及的古老者。他們是可以威脅到四方巫師界生滅的存在。
可現在,逐光議長單是看著那顆果實,居然生出了類似的心緒。
要知道,兩千年前的他,和現在的他,實力是兩碼事;而且,他此時真身不在這裡,這裡隻是一個虛影,一個虛影都感覺到忌憚至斯,真身親至這種感覺恐怕更甚。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神秘之物?
逐光議長在皺眉思索間,突然聽到麗薇塔的呼喚聲:“黑爵……閣下?黑爵閣下?”
“主編大人,黑爵閣下不會是受到果實影響了吧?”
麗薇塔焦急的看向狄歇爾。
狄歇爾沒好氣的道:“閉嘴,我們隻是投影,你用你的腳指甲想想都能知道,我們怎麼可能會受到果實影響。至於黑爵閣下,你沒看到她在沉思嗎,彆一直叫喚。”
麗薇塔轉頭看了眼阿德萊雅,後者雙眼微微有些失神:這真的是在沉思嗎?
在麗薇塔疑惑間,逐光議長來到阿德萊雅身旁,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她。
阿德萊雅臉上帶著一絲陰霾,轉頭看向逐光議長:“議長大人,隨意觸碰女性的身體,這並不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