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就是解藥,我通過半成品的加工,儘快做出來的!”
小跳蚤隻是一句話帶過,並沒有將如何尋找解藥,如何製造解藥的過程說出來,但從他那布滿血絲的眼睛、以及蒼白到如死人般的臉色可以看出,他應該是日夜不停的勞碌,最終搏出來的。
小跳蚤將試管遞給了娜烏西卡,因為倫科處於冰封中,隻有娜烏西卡能將藥劑透過冰層注入倫科體內。
娜烏西卡也不知道這所謂的解藥管不管用,但現在也隻有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她按部就班的將藥劑,通過魔力作為導管,注入到倫科的體內。
等做完這一切,所有人都睜大著雙眼,死死的盯著倫科的皮表變化。
此時,距離倫科冰封已經過了四十多個小時,他的臉色已經毫無血色,嘴唇也是烏青一片,看上去宛如一個死人。
所有人都在等待奇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約莫半小時後,倫科依舊沒有出現明顯的皮表變化。
眾人將目光投向娜烏西卡。他們此時看不到倫科內部的情況,或許隻是因為這個藥劑效果不外顯,其實內部是在恢複呢?
然而,娜烏西卡的回複卻是輕輕搖頭。
娜烏西卡一直監控著倫科體內的變化,那藥劑……並沒有作用。經過毒覃的相互作用,原本的毒效果達到了巔峰,甚至出現了複合毒素的跡象,原本的解藥也自動的失了效。
得到這個答案,眾人徹底絕望了。
小跳蚤直接兩眼放空,癱坐在了地上。
距離最終時刻也隻有幾個小時了,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救治的辦法,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心中都明白,結局已經注定。
沉默了好一會兒,有個醫生緩過神:“生命終有走到儘頭的那一天,倫科先生隻是先我們一步,踏上靜謐的歸途。”
“趁著還有一點時間,讓其他人進來看看吧。至少,瞻望倫科先生最後一眼。”
小跳蚤猛地站起身:“不行,怎麼能絕望?還有時間,我們還可以救他,想辦法,想辦法啊!快想辦法!一定要救救他……”
最初還在怒吼,到了後麵,小跳蚤已經在哭著哀求。
小跳蚤的心情眾人能夠理解,甚至他們更傷心,畢竟小跳蚤隻和倫科先生接觸了半天,而他們一直陪伴在倫科先生的身邊。
失去倫科先生的痛,他們更清楚,也更深刻。
本來因為沉默已經稍微回環的悲傷氣氛,在這一刻,又被點燃。有人忍不住低聲抽泣了起來,哪怕他們作為醫生見過太多人的死亡,但沒有一次,比這一次更讓他們傷心。
娜烏西卡靠在牆壁上,看著眾人哭作一團的樣子,腦海裡又回想起過去的時光。
征服黑莓之海不是那麼輕鬆的,在這場與大海、與海盜、與各個勢力搏鬥周旋的時光裡,娜烏西卡也見證了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離開。
每一次有戰友逝去,船上都會有人哀傷哭泣。娜烏西卡屬於最冷靜的那一個,她也想哭,但她作為首領必須強忍著淚水,安撫著自己的同伴,並為他們描繪出一個更好的未來。
這種情形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她最親近的一個密友,倒在了航道上。
那是娜烏西卡覺得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哪怕堅強如她,在那一日也變得脆弱了,抱著密友的屍體,她在黑暗狹窄的房間裡,放肆的流著淚。
她是船上所有人的精神支柱,而密友何嘗不是她的精神支柱。
這種宛如信仰崩塌的傷懷,娜烏西卡太明白了。
倫科,就是這群人的信仰,是他們能在這座暗無天日的鬼島上,維持正義與準則的支柱。他的倒下,不僅僅意味著人的逝去,也意味著光明也被黑暗侵蝕,規則墮落進了混亂。
平靜的生活,會因此而徹底的改變。
娜烏西卡看著眼前的一幕,藏在袖子下的手,捏的緊緊的。
她想要救倫科。
無比的想。
此前,她想要救倫科,是因為倫科也救了她。但此時,她想要救倫科,更多的是希望在永寂黑暗之中依舊有一個燈塔,能持續的照亮並引導月光圖鳥號的航行方向。
可是,怎麼救?
單靠這群醫生的醫術,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救回倫科的。目前最穩妥的辦法,還是使用超凡能力。
然而,她身上沒有太多治療的藥品,也沒有係統學過治療解毒的戲法,該怎麼挽救即將逝去的年輕生命?
雷諾茲或許有辦法……畢竟,他成為超凡者已經三十多年,光是經驗與知識底蘊,就不是娜烏西卡能相比的。
可是,雷諾茲此時還不知道在哪裡。就算找到了,能在不到八個小時內帶回來嗎?
娜烏西卡歎了一口氣。
“如果安格爾在這就好了。”安格爾是煉金大師,哪怕是金石學的,但能成就大師還在阿希莉埃授課,肯定涉獵了藥劑學知識。有安格爾在,或許倫科就有救了。
隻是,安格爾此時估計還在繁大陸……天空機械城?或者野蠻洞窟?
總歸不在這裡。
尋找雷諾茲,都比安格爾要快。
娜烏西卡不禁失笑的搖搖頭,“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安格爾怎麼可能……”
話說到一半,娜烏西卡突然頓住了。
她想到了一件事。
娜烏西卡沉吟了片刻,從隱秘的口袋裡,緩緩取出一個空間軟囊。空間軟囊裡有且隻有一樣東西,是一個用水晶磨成鏡片的單邊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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