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隻覺得自己仿佛處於暴風雨中的海麵,麵對著不停翻滾倒灌的狂暴大海。
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驚天的海浪傾覆,隨之湮滅。
雖然他很清楚這是假的,但這種能讓人產生生死幻念的威壓,絕對不能等閒視之。
安格爾此前經曆過很多種威壓,這一次的威壓雖然不是最強的,但絕對是安格爾感到最難熬的。
不僅僅是威壓的強度極高,還有最重要的是,安格爾如今正維係著對“莎娃”的扮演。他必須要以這個狀態,迎接威壓的洗禮。
安格爾雖然對莎娃的了解並不夠多,但他很清楚莎娃的實力,其可以隔了無儘的位麵殺死深淵魔神的真靈,就可見一斑。如此強大的莎娃,麵對這種程度的威壓,簡直可以說是小兒科,估計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他可以費儘心思去扮演莎娃,但他畢竟不是真的。
他麵對這種恐怖的能量威壓,因為威壓針對的對象不是自己,或許他可以靠著底蘊扛過去;但也絕對做不到莎娃那般舉重若輕。
隻要他在威壓之中,臉色稍微變白,都有可能讓自己的扮演前功儘棄。
可以說,安格爾如今麵臨的危機,甚至不下於當初他還是學徒時,在寂靜嶺麵對伊莎貝拉的威壓。
因為稍有差池,就會被這些魘界生物發現端倪,後果不堪設想。
安格爾心中不停的在思考著對策,但表情卻依舊維係著平靜與淡定,甚至還能漫不經心的觀察一下晚宴上其他賓客的反應……嗯,都沒反應。
無論是黑白女仆,亦或者達瓦西亞,身周散發的情緒都平和如昔,並沒有在意這撲麵而來的能量威壓。
包括漂浮在半空中的瘋,麵對這種層級的威壓,都仿佛是在淋著毛毛雨,完全不值一提。
他們唯一的反應,便是好奇黑暗長廊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沸紳士突然使用出如此龐大的本源能量?
整個宴席上,唯一對能量威壓嚴陣以待的,隻有處於主座的安格爾。
從這也側麵說明了,在場的一眾魘界生物的實力,絕非小可。唯一弱小的,隻有裝作最大佬的他自己。
安格爾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無力感,早知道就學迷金娘一樣,將自己籠罩在黑暗中,可以遮掩自己的異狀。
而且,安格爾相信,假如他們真的尊敬莎娃的這個身份,也不會去探查黑暗中安格爾的表情是痛苦還是喜樂。
可現在想這些已經遲了,他現在如果無端的搞出一片黑暗,反倒惹眼。
回到當下,安格爾如今必須儘快想辦法解決可能暴露的問題。
目前雖然他還能抗住能量威壓的潮浪,但按照這種攀升速度,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撐不住了。
到了那時,一切就晚了。
安格爾腦海裡迅速過了一遍自己所有的能力,想要應對眼前狀況,其實有很多種辦法。但想要若無其事,或者裝作若無其事的應對能量威壓,卻很難實現。
唯一的可能,隻有通過右眼的壓迫力場試試。
因為右眼的能力,本身就是魘界之力的某種高級應用,其中躍動的綠紋,更是來源於莎娃。右眼有製造壓迫力場的能力,而綠紋製造出來的壓迫力場,有一點點法域的意思,當處於壓迫力場中時,能夠將其他同質能量排除於外。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是可行。但安格爾無法肯定,綠紋製造的壓迫力場,能不能扛過這種等級的恐怖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