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失控,就要說起我現在的主要工作。我是隸屬守序公會的神秘獵人,我主要負責的是回收失控的神秘之物。”弗羅斯特從自己的工作開始說起。
隨著弗羅斯特的講述,一幅以往從未見過的畫卷,逐步在眼前被打開。
所謂守序公會,是源世界的一個超星級的聯合會,任何一個巫師組織的人,都可以加入,哪怕是流浪巫師也可以。而守序公會的主要作用,就是回收失控的神秘之物,避免造成更大的災難。
而弗羅斯特就是守序公會的一個神秘獵人,說是獵人,其實獵捕的對象隻有一個,便是失控的神秘之物。
“目前神秘之物按照其穩定程度來分,主要是三種:可控,屬於秩序態;半失控,屬於即將失控的混亂態;失控,屬於失序態。”
“可控的神秘之物,其實就是屬於在容納階段,不會主動的對外界散發影響的神秘之物。”
“半失控的神秘之物,則是在某種特定情況下,還能控製。如果失去這種特定情況,將會失控。”
“至於失控,如字麵意思,就是難以受到任何控製,隻要你符合這種神秘之物的侵入條件,它會一刻不停歇的失序蔓延。”
弗羅斯特解釋完以後,安格爾還屬於混沌狀態,也不是完全不懂,但總有種隔著一層薄紗的朦朧感。
弗羅斯特沉吟了片刻,解釋道:“這樣吧,我分彆舉一個例子,或許會讓你更清晰。”
“可控,就是秩序態的神秘之物。目前南域已經發現的神秘之物,幾乎超過八成,都是這種。就譬如,冠星教堂的星空之謎。”
“星空之謎的效果很強大,但它的主控者,還是冠星教堂的預言巫師。它的性質十分的穩定,根本不存在失控的可能。”
弗羅斯特提到‘星空之謎’,眼裡閃過一絲驚豔,他其實也知道,四方巫師界都有非常強力的神秘之物,很多效果哪怕是源世界也無法尋找替代品。而星空之謎,就是其中之一。
可惜,因為遠古盟約規定,他們也不敢在約束範圍內,去四方巫師界搶奪。
安格爾也知道星空之謎,它的效果是映照未來星空,讓預言巫師能更順利占星的媒介物。這是一件效果強大到,必須存在「冷卻期」的神秘之物。
冠星教堂的觀星日,其實就是星空之謎開啟的日子。而觀星日是每半年一次,也就是星空之謎的準備期,也可以說是冷卻期。
在舉了可控的例子,弗羅斯特繼續道:“半失控,也就是即將失控的混亂態神秘之物。這種半失控的存在,屬於很特殊的狀態,它看上去雖然受到約束,但不代表它穩定。”
“絕大多數,擁有‘唯我’性質的神秘之物,都屬於半失控。”
“唯我,其實換個意思來說,就是認主。”
弗羅斯特說到這時,伸出手突然紮進自己的胸膛。
安格爾被嚇了一跳,可等他反應過來再去看時,才發現弗羅斯特雖然手伸進了胸膛中,但並沒有任何的血液流出,在手與胸口的交彙處,還能隱隱感受到一絲空間屬性的漣漪。
弗羅斯特在胸腔裡掏了很多下,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個畫麵極其驚悚。
不一會兒,弗羅斯特從胸腔裡掏出了一個整體漆黑的長笛。
這個長笛的材料很難分辨,安格爾也不好意思用煉金之眼去窺探,單從肉眼來看的話,有有一種骨質的冷肅感。而且,長笛像是一體刻畫,沒有任何其他的裝飾與材料,雖然樸素,但因為一體成型的原因,以安格爾作為煉金術士的審美,頗有一種彆樣的精致。
當這個長笛出現的時候,安格爾注意到,弗羅斯特根本沒有動作,長笛上的音鍵就自動的跳躍起來。
音調華麗卻帶著荒誕轉折的詭異樂曲,就流瀉而出。
聽著這個樂曲,安格爾隻覺腦海一片混沌,身體暈乎乎的搖移,一個充滿惡念的黑暗的身影仿佛要從內心深處脫胎而出。
就在這時,音樂戛然而止。
安格爾猛地清晰,抬眼一看,就見弗羅斯特像是轉筆一樣,轉了一下長笛,最後輕輕一握,長笛不僅音樂消失,同時也被他緊緊捏在手中。
安格爾感覺心中的那道黑暗身影隨之消失,那沸騰的惡念,也平複了下來。
安格爾有些忌憚的看著弗羅斯特手中的長笛,他大概已經猜出長笛的身份,應該就是造成羅蘭度出現最惡人格的黑暗樂章,一想到長笛的效果,他的心中就一陣後怕。
無法想象,內心中出現了另一個惡人格,會是怎樣的可怖。
果然,弗羅斯特指著長笛道:“這是黑暗樂章,也是一個半失控的神秘之物。”
弗羅斯特用黑暗樂章為例子,簡明扼要的介紹了何為“半失控”。
半失控的原意,是在某種特定情況下,依舊處於可控狀態。而這個“特定情況”,對於黑暗樂章而言,就是它隻認弗羅斯特,其他人一概不認。
簡單來說,就是黑暗樂章隻有在弗羅斯特手上,才屬於可控狀態。一旦被弗羅斯特遺失、或者弗羅斯特死亡,黑暗樂章就會徹底失控。
“這就是唯我的性質,隻有我能控製它。”弗羅斯特看向黑暗樂章的時候,有一種仿佛在看情人的旖旎感。
“基本上,有認主效果的神秘之物,大部分都屬於半失控狀態。而半失控的神秘之物,在守序公會也必須備案,因為很有可能在不久後的未來失控,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弗羅斯特說到這裡時,對安格爾道:“現在你該明白,為何我會特意去找古曼王看血色王權了吧?”
血色王權就有認主的效果,不過這個認主是因為血色王權上麵刻畫有血源回溯的魔能陣,這是一種血源上的認主。
而且,極有可能是煉製者自己鼓搗出來的,與神秘本身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