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於虛空的拉蘇德蘭,堪稱一方偉跡。
此刻,在拉蘇德蘭南郊的一片野林裡,一個剛剛從尼明湖穿越而來的煉獄炎奴,正用驚異的眼神,看著遠處那影影綽綽的建築光環。
“這就是拉蘇德蘭嗎?永不墜落的不夜城。”他低聲的呐呐:“比起天空機械城,居然也不遑多讓。是因為它的背後,站著那位絕世大魔神?”
說來也怪,明明是一個煉獄炎奴,但他嘴裡念叨的卻是人類的通用語。
“花雀雀,你在嘀咕些什麼?”震耳發聵的嗡嗡聲,從前方另一個拿著火紅巨斧的煉獄炎奴嘴裡發出。
“沒什麼,隻是在感慨,拉蘇德蘭居然如此的宏偉。”一改之前的人類通用語,它那仿佛沾染了火紅岩漿的嘴唇輕啟,帶著詭秘呢喃的惡魔語便從花雀雀的口中說了出來。
“果然是沒有見識的野種,拉蘇德蘭在貧瘠之麵的各大惡魔城中,其實隻能算一般。”巨斧炎奴一副不屑的樣子。
貧瘠之麵?這是什麼?花雀雀的心中有些疑惑,但卻沒有問出口,而是用恭維的神色道:“看來凱多大人見識過很多惡魔城?”
持巨斧的煉獄炎奴,正是凱多。它高昂著猙獰的頭顱,從鼻腔裡噴出一道火息:“那是自然,我以前可是跟著涅迦爾大人的!就連領主歸息的莫桑比亞,我也曾遠遠看過,那才是真正的神跡。”
凱多得意洋洋的說著自己以往的經曆,然而聽在花雀雀耳中,卻是極為乏味。因為凱多的說辭中,很多的用詞都是“遠遠看過”、“我曾聽過”、“相傳”……它真正經曆過的惡魔城,估計也就兩三個,而拉蘇德蘭還是它經曆的最大的惡魔城。
見凱多似乎說上癮了,花雀雀突然道:“凱多大人,剛才你說的莫桑比亞,聽上去是一個很偉大的惡魔城啊,不知道它是什麼樣的?”
凱多一愣,它當初作為奴隸,隻是遠遠瞥了一眼,還被煉獄烈焰給遮蔽了視線,哪知道長什麼樣。
但在新收的小弟麵前,凱多卻是不好明說自己不知道。
它支吾了半天,最後道了一句:“反正很大很宏偉……你這個不知道族源的小野種,這輩子都不可能去的,問這麼多乾嘛。”
被說成野種,花雀雀有一瞬間的哀傷。這被凱多捕捉到了,自以為找到破局的口,這個小野種居然還敢問問題來難為你凱多大爺,它一興奮,說的更上癮了。
“沒有族源,也沒有族徽,一個雄性炎奴居然還取個魅魔的名字?花雀雀?這是什麼名字,簡直丟我們煉獄炎奴一族的臉!”凱多巨大的鼻孔噴出白色濁氣,斜睨著“低落”的花雀雀:“還有,作為雄性炎奴,我們鍛煉的武器該是巨斧盤錘,你居然學雌性,搞個鎖鏈……你是打算綁誰?綁你自己嗎?”
凱多罵的差不多時,它們卻是已經到了拉蘇德蘭的外圍。
不遠處已經出現了一些惡魔的身影,凱多適時閉嘴了。它們煉獄炎奴一族,就地位上來說,比起半血惡魔還要差一等,其實多為惡魔的家奴。而且,並非是扮演管家或者貼身仆人的角色,是那種可以隨時被拋棄的炮灰家奴。
它們隻有長得凶狠,但實力其實非常的低微。在深淵中,所有的惡魔都瞧不起炎奴。
但煉獄炎奴也有好處,惡魔至少不會隨便動手打殺它們。
對於惡魔來說,煉獄炎奴比起一些所謂的半血惡魔要好太多,至少煉獄炎奴的血脈從根源上來說,就是服務於惡魔的。但半血惡魔這種雜種,因為血脈駁雜,還出了很多的反骨。
凱多突然閉嘴了,本來刻意大開大合的動作,在進入拉蘇德蘭後也變得小心翼翼,這種認慫的表現,讓跟在它身後的花雀雀在心底忍不住冷笑。
花雀雀是第一次來拉蘇德蘭,也是第一次看到惡魔的交易集市。
他好奇的轉著腦袋,打量著這座與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城市,如今不儘收眼底,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再也看不到了。
不過,他此時正處於拉蘇德蘭的邊緣郊區,就算有建築也都不算精致,就譬如右邊那個密林中,居然還有一座簡陋的小木屋
“迷幻?取這名字,這木屋裡做的是什麼生意?”花雀雀在心中疑惑道。
“你在看什麼?”凱多這時也順著花雀雀的目光,看到了不遠處林中的小木屋。當看到那木屋的規模時,凱多冷笑一聲:“這麼小的建築,還有這門,居然比我的身高還要矮,估計這家店這輩子都不可能招攬到生意。”
凱多話音一落,便見小木屋的店門被推開,一個藍皮膚的半血惡魔,從裡麵走了出來,它的嘴角帶著滿意的微笑,似乎遇到了什麼好事。
“它肯定不是客人!”凱多篤定道:“估計就是這家店的員工。”
然後,第二個半血惡魔走出來了。
“這個……這個也是員工,肯定沒錯。”
第三個、第四個……直到第十個半血惡魔走出來時,凱多的眼睛已經瞪的滾圓,這麼小的店鋪,怎麼可能會有客人前去光顧?在拉蘇德蘭的半血惡魔不是都很高傲嗎?這麼矮的門,它們絕對不可能踏進去的啊?
“這些半血惡魔都不是客人嗎?”花雀雀眨巴著眼,作出好奇的模樣。
凱多本來想脫口而出的“沒錯”,最後還是噎了回去。如果隻是一個兩個也就罷了,這麼多半血惡魔從那家店裡走出來,它想要搬弄是非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