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剛一放鬆,被桎梏的海獸立刻發現了鑽空的時機。
因為羅曼先前的攻擊,加之炎陣幻殺的灼燒,海獸如今已經受到了重傷,在明知力敵不過的時候,它選擇了逃之夭夭。
尾鰭一甩,便朝著遠處溜去。
羅曼見狀,本想追擊,但又擔憂腹背受敵,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海獸離開。
安格爾卻是冷笑一聲,若是羅曼繼續對付海獸,以海獸如今的狀態,羅曼輕而易舉的就能收拾他,可他卻放手了。
這一切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安格爾收回了炎陣幻殺的火焰,他就開始疑神疑鬼。
而安格爾原本的意思是,你不是說海獸全全交給你麼,那炎陣幻殺的攻勢就等於搶你的怪了,那我就收回來。
他雖然有些惱火羅曼的下作,卻沒想過要攻擊他。
可他沒料到,這家夥的疑心病居然如此之重。
海浪慢慢恢複了平靜,懸於半空中的羅曼捏緊拳頭,額頭上青筋暴露,對於失去一個獵物,他不僅遺憾而且充滿了憤怒。
他回過頭,深深的看了眼安格爾。
安格爾則是靠在桅杆上,漫不經心的與他對視。
“真是遺憾啊,本來那隻海獸應該可以被羅曼先生納入囊中,沒想到居然掙脫了。”
“哼!”羅曼冷哼一聲,卻沒有接口。
他現在和安格爾做任何的爭吵,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猜疑的事實沒有出現,且對方做的任何事情,都沒有超出一個度量。
羅曼落地,冷冷的道:“看來我一人對付這個海獸還是不太圓滿,下次遇到這種海獸,看來還是要和帕特先生合作呢。”
羅曼說完後,不等安格爾回答,直接一個踏地,飛到了四樓陽台,消失不見。
而被他借力的甲板,卻因為他的踏地,出現了一個布滿蛛網紋的深深洞口。
“海獸沒有擊破雲螺號,居然被它家主人給弄破了。”安格爾覺得諷刺的搖搖頭,然後慢悠悠的走進艙室。
一路上所有的水手都低著頭,他們也不笨,先前的情勢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內情,顯然羅曼對安格爾已經生了間隙;作為白貝海運公司的員工,他們自然要站隊羅曼。哪怕先前安格爾曾經救了他們的命。
惟獨安格爾經過海倫時,她向安格爾微微點頭,嘴裡輕聲道了句謝意。
安格爾沒有回應,因為他的任何回應,都可能給彆人帶來麻煩。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安格爾的表情慢慢沉了下去。剛才的一係列事情,顯然已經讓羅曼對他生出了不滿,對於這種心胸狹窄之輩,安格爾必然要小心應對。
當初與胡克迪克生恨,也不過是小事。最後之所以搞到你死我活,也是因為胡克迪克的胸襟太小。
安格爾自認為可以大方略過,對方卻斤斤計較,最終仇恨的酒越釀越濃,甚至釀成了內心的魔怔,若不祛除,或許一生的信念都不通達。
所以,安格爾對於羅曼先前輕輕放下的舉動,並沒有當真。他心裡很清楚,羅曼絕對在心內對他起了怨,至於會不會成為恨,甚至發展到大動乾戈,這還需要等待時間去發酵。
安格爾暫時沒有與羅曼撕破臉皮的打算,畢竟在這條船上,他的話語權最大。
當然,乾掉他,他自然可以收束凡人的話語權。但這並不符合安格爾的性格,畢竟羅曼背後站著的是一個龐然大物。
不過,在時間沒有發酵到最後時,他也不會將這個選項排除。
在此之前,安格爾決定韜光養晦。
很快,夜幕降臨。今夜的雲很清淡,在濃鬱的夜色中,就像一條稀薄的灰色綢帶。星辰遍布蒼穹,將大海也映射出璀璨的粼光。
和白日氣候一樣,難得在魔鬼海域能守到一片寧靜,就連海麵都沒有出現太大的浪潮。
難得的安寧,安格爾卻沒有留在房間裡學習,而是踏出了船艙,悠悠然的落在了甲板之上。
靠在船舷的圍欄邊上,安格爾悠然的吹起夜風。
他今天什麼都不想做,就想放空,讓自己的心情沉澱下來。
距離啟航已經大半個月,安格爾還有些恍然,自己就這樣踏上了歸家之途了?
在茫茫大海,前後不見邊際的情況下,許多水手常常會出現迷航的狀態,甚至分不清天空是天空,海洋是海洋;每日都同樣的景象,時間仿佛都已經成了一個循環往複的圓。昨天過成了今天,昨年活成了今年。
安格爾偶爾也會出現這樣的錯覺,有時候望著茫茫的大海,他甚至恍惚覺得,自己是不是還在紫荊號上。其實他正在前往繁大陸的途中,正要等待進入白珊瑚浮島學院,而野蠻洞窟的經曆或許隻是他設想出來的一場夢。
可這也隻是彈指間的恍惚,當明晰現實時,安格爾才會有所驚覺,自己已然踏上回家的路。